豔陽高照,屋内卻晦暗難明。
楚漾推開門,屋外的一縷陽光灑進來,逼仄的床鋪上躺着一個人,雙眸緊閉,衣衫淩亂,淤痕難消。
向來豔麗張揚的面目因為熟睡而變得柔和,陽光照在他薄而粉的眼睑上,侵擾了他的睡眠。
眉眼一擰,紅腫的唇瓣微張,柔潤的舌尖掃過齒關,床榻上沉沉睡去的人翻了個身,被褥掀開,一節蒼白纖瘦的腳踝裸露出來,玄鐵制成的鎖鍊纏繞束縛,勒出淤青,層層疊疊的青紫覆蓋。
此人被困在這裡,囚禁了很久。
不知幾數日夜,常年不見天日,皮膚近乎透明的雪白,青色血管清晰可見。
楚漾定定地凝視着楚天驕不得安甯的睡顔,他走近,屋内隻餘豔陽透射進的一點微光。
他俯身,骨節分明的手掠過楚天驕的眉骨,山根,鼻尖,最後撫上他的唇瓣,柔軟伴随着炙熱的吐息。
若是永遠這般安甯,多好。
楚漾眼眸中透出些許柔和,轉瞬即逝,被晦澀的複雜情緒取代。
他的目光掃過那道玄鐵鎖鍊,縱然是傳聞中限制修者修為的最為珍貴的鑄劍材料,也因楚天驕日複一日的洩憤而磨損,光亮的外表黯淡下來。
如若沒有這道鎖鍊,他與楚天驕不過隻是一世的仇敵,哪裡來的什麼情愫缱绻,又有什麼奢望呢?
楚漾眼尾泛紅,面上陰翳,他用力揉搓楚天驕的唇瓣,讓他生痛,焦灼,難耐。
仿佛能撫平他心中的那些龌龊,那些不可得。
床榻上的楚天驕發絲散亂,薄粉色的臉龐生動誘人,他感覺到唇瓣腫痛,左手擡起拍向那罪魁禍首。
楚天驕的手掌觸碰到楚漾的手臂時,楚漾第一時間感受到的是溫熱的體溫,緊接而來的是清冽的香氣,他反手緊握住楚天驕的手腕,用力一扯。
将人擁入懷中。
“我給你帶了件禮物。”
楚漾神色冷凝,蓄意湊近,在楚天驕敏感的耳尖吐息。
“楚漾,你骨子裡就是個賤東西。”楚天驕早已醒來,看似随意揮來的左手尾指藏鋒,是他從玄鐵鎖鍊上削下煉鑄的針,銳利無比。
他正打算一擊即中,取得楚漾性命,卻被楚漾躲過,心下暗惱,神色咄咄逼人,“我們骨肉裡流淌着一樣的血,你怎麼敢做出如此喪盡天良之事!”
鳳眸湧上水霧,楚天驕氣的渾身發抖,卻被禁锢在楚漾懷中,不得宣洩。
“兄弟阋牆惹人争議,兄弟同榻又何妨?”楚漾低沉的聲音從耳畔傳來,腰間撫上一隻作弄的手。
“師兄,這句話你也憋了太久了,”楚漾捏上楚天驕的下颌,四目相對,俯下身,強硬吻上楚天驕的唇瓣。
氣息交錯,舌尖纏繞,齒間生血。
他低聲喘息,唇舌流連間,語調缱绻,“誰說,我和師兄是兄弟了?”
“從來就不是。”
語音埋沒在唇齒間,楚天驕眼眸中忿恨難消,銳利的牙齒磕上楚漾的唇肉。
楚漾握住楚天驕被鎖鍊扣住的腳踝,晦暗的眼眸深處欲望滋生,“若是兄弟,師兄也不會等到今天。”
定是早早被我囚于籠中,高高在上,卻不得出。
“師兄垂憐我。”楚漾舔舐口内傷口,鐵鏽味充斥牙關,他輕身琢吻楚天驕撲閃的眼睫,一觸即分,柔嫩的腳掌觸上腿間。
“師兄,”他聲音低啞,強忍悸動,“是拆我這件禮物,還是拆我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