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獎金翻倍。”
“程黎是吧,活财神我記住了。”
裴宿到家的時候,家中燈火通明,他脫下在身上闆闆正正,一點折痕都沒有的外套,露出裡面滿是褶皺,一看就飽禁摧殘的襯衫來。
他沉默了會,發覺應該是今天抓詭異的時候用力過猛導緻的衣物變形,至于西裝外套為什麼沒變形,因為他根本不穿西裝外套去打怪。
那為什麼一定要穿着西裝外套回家呢,因為賣保險的都這麼穿。
金發青年穿着一件小綿羊圍裙,從廚房裡探出頭來,他舉着鍋鏟看了裴宿一眼,心疼道:“裴哥累壞了,我在做飯,馬上就好了。”
裴宿嗯了一聲,将外套放在沙發上,自己進了卧室找了套家居服去洗澡。
等到他洗完澡出來,飯菜已經做好了放在桌子上,而那個金發青年正坐在沙發上捧着裴宿的西服發呆。
裴宿眉頭一跳,對方果然開口問:“為什麼這外套還是我早上熨得那樣?”
裴宿沉默了一會道:“因為它太貴了,我不舍得讓它皺。”
那是程黎花了一個月的工資特地去某個西服品牌定制的高級貨,雖然對于裴宿來說,是不到三天的工資錢,但卻是程黎開了整整一個月鎖才能賺到的錢。
裴宿确實舍不得它發皺,這是其次,但主要的是砍怪的時候會沾上怪物奇奇怪怪的身體組織,裴宿完全不想程黎送給自己的東西被這群污穢東西污染。
程黎聞言露出心疼的表情,他歎了口氣,突然在想人類有沒有什麼發橫财的機會,但是幾乎所有發财的途徑都在這個國家的刑法上寫着,他不能幹。
雖然幹了也不會有人抓到他,但裴宿說過法律是最低道德水準,他不喜歡一個連最低水準都沒有的人,簡而言之,就是不喜歡犯法的人。
所以程黎覺得自己還是老老實實開鎖吧。
裴宿傾身抱住程黎,手撫上程黎毛茸茸的腦袋,在心裡暗暗發誓,他一定要找個機會告訴程黎,他賣出去了一筆大保險,所以獎金很多,然後恭給程黎一大筆錢。
早知道他就不說自己是賣保險的了,他就應該是說自己是xx保險公司的ceo,直接包養程黎算了。
二人就這麼風馬牛不相及地殊途同歸着,明明過程和解法完全不一樣,但最後的想到東西和結果都是一樣。
那就是····
早知道老子不幹開鎖的了。
早知道老子不說賣保險的了。
某種程度上的殊途同歸。
兩個人吃完飯之後,裴宿去洗碗,他們家的規矩就是這樣,做飯的人不洗碗,鑒于裴宿是廚房殺手,做出來的菜隻能殺人不能人吃,所以一般都是程黎做飯,裴宿洗碗。
但裴宿洗碗的時候,程黎也不喜歡自己找事情幹,而是粘在裴宿身邊,搬着一個小闆凳,坐在狹小的廚房門口看裴宿洗碗。
程黎望着廚房裡刷着碗的裴宿,纖細的腰肢在眼前晃來晃去,于是沒忍住從小闆凳上起身,擠進窄小的廚房,攬住裴宿的腰,将腦袋擱在他的脖頸蹭來蹭去,裴宿隻比程黎矮一點,是個剛剛好把腦袋擱在肩膀上的高度。
裴宿無奈道:“等下水花濺到你身上了。”
程黎道:“不會的,裴哥洗東西向來不喜歡灑得到處都是,不會濺到我的。”
裴宿也就不管他了,任由他抱着自己。
程黎突然問道:“如果有一扇門,我明明換好鎖了,但後面鎖出了點問題,那我應該怎麼辦?”
裴宿刷完最後一個碗沖水,漫不經心道:“那就重新換個鎖。”
程黎笑了一下,親了一口裴宿的臉頰道:“對,我有重新換一個,是不是很棒啊我,裴哥。”
程黎的聲音黏糊糊的,像一個拿到糖在讨家長歡心的小孩子。
裴宿将碗碟收好放起,然後扭頭給了程黎一個親吻,這個吻并不綿長,隻是蜻蜓點水,但卻帶着年長者無盡的寵溺。
裴宿比程黎要大兩歲,剛遇見裴宿的時候,程黎才二十一歲。
他們的相遇其實也和鎖有關,裴宿那時候在殺一個可以操縱意識殺人的詭異,當時斬滅詭異時,那隻詭異在最後盡頭給裴宿最後一個精神操縱,但沒成功。
裴宿帶着髒兮兮的衣服下樓時,遇見了正準備去開鎖的程黎,青年一頭的金發在陽光下熠熠生輝,一雙澄澈的眼睛望了過去,提着工具箱對着裴宿笑着問道:“先生,是你要開鎖嗎?”
裴宿的心髒被擊中一瞬,有那麼一瞬間他認為那隻詭異的精神操縱其實成功了的,不然為什麼他此刻心跳如麻。
如果那隻詭異知道的話,一定會被氣活過來,别什麼都賴在詭異身上,什麼精神操縱,那明明是你裴隊長,見!色!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