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快逃!
見光藤是神降世界裡最常見的植物,它生長在深不見底的幽暗之淵,為了見到陽光而不斷生長,直到刺破深淵,來到陸地,然後悲哀的發現神降世界裡也沒有真正的陽光,那是虛假的,遊戲世界模拟的一串關于太陽的運行代碼。
但見光藤并不明白,它隻以為自己始終都沒有刺破深淵,所以它為了生長得更好,它開始附着于人體,寄生于被蠱惑的人類□□裡,直到将他的血肉吸食殆盡。
為此,見光藤進化出了一身尖刺,用來刺破人類脆弱的血肉之軀,但不知為何,有一天可以為它提供養料的人類都消失了,它差點被餓死。
幸好在即将真的餓死的時候,它擡頭見到了真正的陽光,那是從一扇門的門縫裡透出來的光,它拼盡全力舍棄了全身的藤蔓,變成一顆小種子才從門縫處逃脫,來到這個充斥着人類的世界,并選中了注定被它蠱惑的人類。
隻是在它大展拳腳要頂破屋房,吸食更多的血肉時,金毛人類出現了,這是第一次,它無法刺穿一個人類的□□,尖刺在觸及那個人類皮膚之時變成了撓癢癢的小羽毛,差點沒被對方的皮膚掰折,這也太可怕了。
尖刺是見光藤身上唯一能用來攻擊的手段,倘若尖刺都失去作用,那麼見光藤就隻剩下瘋狂逃竄這個想法。
快逃,千萬不能被人類抓住。
它慌不擇路,闖入一個幽暗的小街,巷子裡的路到處是肮髒的水坑,因為地面凹凸不平,所以水漬無法離開,隻能遺留在坑裡,指望從來照不進來的太陽将自己曬幹。
那是不可能的,就像見光藤要從身後人的手中逃脫一樣不可能。
它撞上牆壁,絕望地往上蔓延,打算攀附着牆壁直達大樓樓頂,隻是身後有一根藤蔓被人死死拽住,它回頭用另一根藤蔓打算來個壁虎斷尾求生,隻是還沒來得及,另一根藤蔓隻是剛一靠近,就順便一起被拽住了。
這可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見光藤想。
接着它感受到那兩根藤蔓的大力拉扯,幾乎要将見光藤拉成兩半,見光藤死死攀着牆壁,将自己的藤蔓都拉到變形,企圖為自己博得一線生機,隻是騰空的身軀讓自己清楚的明白,這一切掙紮都不過是徒勞。
它被重重砸在水坑之上,綠色的藤蔓上布滿污穢的水漬,可能是聲音太大了,牆上的窗戶被人打開,露出一張十分不滿的大叔臉,他沒來得及看外面的情形,開口便罵:“你們在幹什麼,要打架去别的地方打啊!”
他說話的速度太快,以至于哪怕看見漆黑巷子裡不斷狂舞的藤蔓,還有一腳踩在藤蔓上隐在黑暗的青年,他也依舊把話說完了,隻是語氣越來越小,越來越弱,最後變成了清晰的吞咽口水聲。
“那啥,你們···你們繼續,我什麼都沒看見,我知道你們在幹什麼了,城市獵人為民除害是嗎?還是特戰士大戰怪物三百回合?”
“那都不重要,我什麼都沒看見哈!”
他邊說着邊打算關上窗戶,他看着逐漸閉合上的窗戶扉頁慢慢呼出一口氣,隻是下一秒,隻剩一個縫隙的窗戶被一雙纖細的手掰開,他對上一張笑意盈盈的臉,青年的眼睛如黑夜中的雨水,濕漉漉的,但帶着獨屬于黑夜幽暗的潮氣,叫人多看一眼都仿佛要被吸進去了。
青年軟着嗓子道:“真的沒看見嗎?”
大叔頂着滿頭的汗水瘋狂搖頭,求生欲滿滿的開口:“真的沒看到。”
青年笑了一下又問:“叔叔,我剛染的頭發顔色好看嗎?”
大叔咽了咽口水不由自主道:“··好看。”
接着青年的黑漆漆的眼眸忽然開始冒藍光,一連串看不懂的數據在那雙眼睛裡流轉,大叔的心裡瘋狂喊着,不要看不要看,但他還是忍不住看了。
于是在那雙冒着奇異藍光的眼睛引導下,眼神呆滞,整個人像陷入了某種幻覺一般,大叔揉了揉眼睛遲鈍道:“發生了什麼?哦對,我要睡覺了。”
“睡覺,睡覺。”
他重複着指令關上窗戶,上床進入沉眠。
程黎停止系統的運轉,摸了一把腦門上不存在的汗道:“吓死個人了。”
系統因為被程黎高速運轉兩次,從程黎的精神力壓制中獲得一絲喘息,總算能夠開口說話。
它嘲諷道:“no.1你想當人想瘋了吧,你這也叫人?看看你腳下踩的什麼東西,人類這一腳下去早就被紮穿了。”
程黎歎了口氣道:“不要因為你叫小神經,就每天發神經好不好。”
說着,他伸手拉起地上的藤蔓,看着它渾身髒兮兮的水漬,左瞧右瞧,也沒找到一個想下口的地方。
更重要的是,程黎隻會吃了它,或者把它扔回神降世界,但他沒辦法把見光藤裡融合的人類分離出來,要麼一起在程黎的胃部裡消化,要麼一起被扔到神降世界裡去,兩者都是死。
程黎偏向後者,因為他真的不想吃人。
劉麗麗死在哪都可以,不能死在他的肚子裡。
系統道:“反正她都是要死的,死在哪又有什麼分别?no.1難道你以前沒吃過人嗎?”
程黎偏了偏腦袋道:“那不一樣,那些人都死了,我不吃他們我就活不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