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怪物都有自己的本源代碼,那是系統設下的。
比如翎翎用于做結界的鎖鍊,比如禍蛇金黃色的陽光液體,和怪物融為一體的人類玩家也有,他們繼承了怪物的遺址,也繼承了怪物的本源。
程黎就是所有怪物交雜出來的本源。
隻是奇怪的是,他的本源之力其實意外的幹淨,并沒有多種怪物雜交之後的氣息,是單一的湛藍色,程黎每次看見它,都會覺得莫名的難過。
程黎曾經好奇的問過系統,按照他雜食的這個程度,他的本源最起碼應該是五顔六色,起碼要比現在複雜許多,為什麼隻是幹淨的湛藍色碎片。
系統當時回答他:“可能因為你是no.1吧。”
程黎知道系統沒有認真回答,也知道或許答案對于他而言是難過悲傷的,但他也并不想追尋。
所以他無所謂答案是什麼,他也很少會動用自己的本源之力。
隻是沒想到被噬魂之骨,而被迫動用自己的本源。
藍色碎片從虛空中穿越濃霧,甚至濃霧因為懼怕而四散開來,輕盈地溶解了正中心人類身上的鎖鍊,最後分裂成點點星光,潛入人類的身軀。
那個名為霍心的男人皺起眉,似乎對于周圍萦繞着的陌生詭異氣息很是不滿,灰色的濃霧被他吸引着回到了他的身體,于是越來越多的濃霧聚集,越來越多,越來越多。
程黎能感覺到,霍心的精神體開始與禍蛇對抗。
程黎滿意的露出一抹微笑:“看在那條蠢蛇的面子上,我來助你一臂之力好了。”
系統毫不留情拆穿:“明明是你自己也想出去,靠這個人?對抗到他死都不可能反控禍蛇。”
程黎輕柔道:“小神經,你幹嘛對人類這麼苛刻呢,他能起來反抗已經很不錯了。”
程黎用自己還沒散完的力量打入霍心體内,和禍蛇較量起來。
于是本來蜷縮着尾巴尖,打算繼續給裴宿寫程黎沒死的禍蛇突然覺得心口一痛,腦袋也跟着痛,痛到在地上打滾,痛到裴宿懷疑他碰瓷。
巨大的蛇在原地翻滾起來,一邊滾一邊從不太能說話的嘴裡嗚咽出霍心兩個字。
也得虧裴宿聽力好,聽清了。
裴宿這才意識到可能是禍蛇體内的霍心清醒了,于是也毫不猶豫上前按住禍蛇的腦袋,從外界給禍蛇持續輸入力量壓迫,以此來促成霍心的反制。
這樣是很危險的,一旦霍心不夠堅定失敗了,裴宿也會受到嚴重的反噬沖擊。
但很顯然,裴宿管不了那麼多,他滿心滿眼隻想讓禍蛇去死。
如此内外共力下,禍蛇不到一分鐘便口吐白沫,翻起眼白,整條蛇無力的躺在地上,像一條死蛇。
蛇蛇他啊,終于還是失去了全部力氣。
最後蛇蛇啊,也是因為内外都在用力,所以爆炸了。
堅硬的蛇鱗開始龜裂,從内到外破裂,血管血肉都因為龐大的力量對峙而開始崩散,最後形成了爆炸。
裴宿被爆炸的沖擊波甩了出去,血肉在蛇窟裡橫飛,最後化成了金色的陽光飄散。
黑發青年無知無覺的躺在地上,也不理會遠處爆炸過來出現的灰霧,更沒有爬起來的欲望。
裴宿突然想起剛結婚的時候,他有段時間天天加班,就像是為了向異管局證明,他不會為了兒女情長而耽誤了工作,影響自己的情緒。
那時候程黎很心疼他,每天都窩在沙發上,抱着黑發小人挂件,也不知道等了多久,聽見鑰匙開門的聲音就會笑着擡起頭看自己。
隻有一盞夜燈的昏黃燈光中,金發青年揚起明媚的笑容問自己:“累不累啊,裴哥。”
“你為什麼要這麼忙呢裴哥?”
“我好想你啊裴哥。”
“裴哥裴哥,你辭職吧,我養你啊。”
裴宿伸出手在半空中,企圖握住金發青年的迎面飛奔而來的身影,最後視線一陣模糊,連帶着飛奔而來的身影也消散了。
那個永遠在黑夜裡等待着他的程黎,真的回不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