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已經看好了,陳意封一手搭在蘇白腰上,蘇白攬着他的肩,兩人正往外走。
杜千衡想,等會兒倆人一出來,他就把蘇白另一隻胳膊搭肩上,再把陳意封的手撇下去,不讓烏星航看到。
他琢磨了什麼烏星航不清楚,他自己剛才伸手,右手裡還有那個解壓玩具,為了不讓蘇白發現,勁使得有點大,玩具上面那層氣球爛了。
裡面的白色粉末糊了他一手。
剛才杜千衡一直在他旁邊,烏星航隻好盡量把粉末攥手裡,但這會兒他的手有點酸,烏星航輕輕松了下手。
氣球還包着一大部分,有一半散出來,卡他指縫裡,隻要略微松開就會往下落。
烏星航想,要不兩隻手勻一勻,也不容易撒出去,等會兒下樓扔了完事。
但他剛把左手接在下面,就聽杜千衡突然大聲喊了聲“航哥”。
烏星航沒能穩住,手上的粉簌簌往下落,他把氣球抓住了,擡頭就看見杜千衡和陳意封把蘇白架在中間。
蘇白比他們稍矮一點,此時沒傷的那隻腳還懸在空中。
六隻眼睛全盯着他,烏星航笑容剛上臉,想說些什麼,就聽見杜千衡震驚道:“航哥,你這是摳了多少牆皮,有這麼難受嗎?”
烏星航一愣,他轉頭,校醫院走廊的牆壁隻刷了層白灰,顔色和他手上的還挺像。
陳意封聽到杜千衡那句話,遲疑了一秒,向後撤出去半步,“要不你來?”
蘇白仍然愣在原地,原來烏星航有這麼喜歡他。
原本還想解釋一下的烏星航不吭聲了,他嘴角牽出一抹笑,定定看了會兒蘇白,轉身走了。
走廊裡突然很安靜。
杜千衡瞪了陳意封一眼,“蘇白我帶回去,你以後别老來航哥眼前晃。”
陳意封聽着他的話,不置可否。
等杜千衡走出去一段,他又提着袋跟上來,“這是早晚要噴的藥,回去冷敷一下,二十四小時後熱敷。”
杜千衡一手穩住蘇白,一手去接藥,被陳意封收回手躲了過去。
“你不方便,我送你們。”
杜千衡和他對峙一會兒,蘇白伸手下來,“學長,給我吧。”
陳意封這次沒再堅持,他點點頭。
又聽見蘇白說:“學長,今天的事麻煩你了,下次請你吃飯。航……烏星航他人挺好的,可能有什麼誤會。”
陳意封走了。杜千衡看了眼蘇白,他有心想問點什麼,但最終還是沒開口。
“回航哥家?”
“嗯。”蘇白提着藥,眼神從杜千衡手上掃過,杜千衡的手沒碰到他,虛虛扶在他腰上,但他大半力量都落在杜千衡身上。
“杜哥,我覺得航哥好像不太喜歡學長。”蘇白抿了一下唇,“我怕我解釋他會産生誤會,你替我和他解釋一下吧。”
杜千衡沒回答,剛才沒問出來的話還是脫口而出,“下午,你為什麼拒絕航哥?”
蘇白手指忍不住收緊,他眼中閃過一絲緊張,半晌才慢吞吞地說:“都一樣啊,而且學長也是好心,那種情況下,我多少要顧及他的面子。”
一種違和感油然而生,杜千衡招來一輛出租車,把蘇白扶進後座,等車開出去好一會兒,才說:“一樣嗎?”
“那航哥就不要面子?”杜千衡低下頭給烏星航發了信息,他說這句時聲音有點小,蘇白沒聽清。
烏星航等在樓下,他在學校還洗了把手,剛到,就接到了杜千衡的信息。
回去也沒什麼事,索性就等着了。
下午的事在他腦海裡又炸了一波,那些聲音反正給他解讀的明明白白,烏星航差一點自己也要信了。
唯獨讓他想不通的是,蘇白好像突然就變了。
一輛出租車在烏星航面前停下,杜千衡先一步下來,湊到烏星航眼前,“航哥,下午你手是不是磨破了,你走的時候我看到手指上有血。”
烏星航愣了,忽然想起紅色的氣球外皮,“沒,我也沒摳牆皮,蘇白呢?”
杜千衡往車裡看了一眼,“他拿着藥呢,航哥你們上去吧,我回家了。”
烏星航搭着蘇白的手臂把他扶出來,又和杜千衡告别,“路上小心。”
“知道。”車門砰一聲關上,出租車一溜煙走了。
蘇白此時反倒硬氣起來,“航哥,今天你為什麼要那麼對學長,他明明是好心幫我。”
烏星航一挑眉,低下頭時眸色逐漸變得暗沉,“所以呢?我應該對他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