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子音跪坐在沙發上，居高臨下看着他，看着商洛眼神中的情緒鋪天蓋地把他侵蝕，而後擡手摘下自己的眼鏡：“你說我的眼睛像你，哪有哥哥像弟弟，是你的眼睛像我。”

商洛臉色瞬間慘白，他看着商子音，在商子音松手的瞬間，猛地起身揮出一拳，用了十足的力，且人在生氣時力氣會更大一些。如果這一拳落在商子音臉上，恐怕顴骨都要裂了。

但在落到商子音臉上之前，他的手臂被一雙有力的手抓住。

“鬧夠了沒有。”烏星航冷淡而充滿警告的聲音響起。

商洛看着自己被抓住的手臂，有點反應不過來，明明離婚是他提的，可是看到他維護别人，心裡還是升起嫉妒。

“我們還沒離婚。”

“下周三，早上九點。”

商洛突然不說話了，他看着商子音從沙發上下去，看到烏星航盯着他的臉檢查，甚至還拿着他的手看了一下。

明明被欺負的人是他。

“烏星航，你怎麼這樣，明明你先喜歡的是我。”他的聲音沙啞，其中還夾雜一些難過，聽上去可憐巴巴的。

但烏星航隻是看了他一眼，眼中就浮現出些許諷意：“是喜歡你的臉，但看到你哥哥，覺得他更好，可能你才是他的替身。”

他一句話落下一個驚雷，商子音怔怔看向他，商洛滿眼不可置信。

【啊啊啊，烏星航去死去死】

【怎麼會有人這樣不要臉】

【心疼死我了，洛洛好可憐，結婚的丈夫出軌私生子哥哥，他做錯了什麼】

【薄情的爸，不要臉的哥，出軌的丈夫還有破碎的他】

【你們要不考慮一下再說話，結婚之後商洛做了什麼，是一句不提】

【洛洛做了什麼，他做什麼都是對的】

……

在一片嘈雜的吵鬧聲中，719的聲音顯得格外悅耳：主人，能量收集度100%，完成任務，可以離開這個世界了。

烏星航的記憶開始複蘇，再次睜眼，他看到面如死灰的商洛，眼神變得不帶一絲感情，他的想法也直接透過意念傳達到修厄那裡：不想我親自給你分屍，就出來見我。

藏在商洛意識裡的那一抹意念驚恐地迅速撤離，卻還是慢了一步，被烏星航揪住末尾，捏死在手心。

已經逃出這個位面的修厄眼睜睜看着自己一條手臂飛灰一樣四散，噴濺出來的血落在他頭上身上，他渾身痙攣，卻不敢停下，忍着劇痛沖進了一個光團。

商洛剛才覺得頭痛欲裂，腦中突然就多出一段記憶，在完全接受那段記憶後，他擡頭，對上了一雙淡漠的眼睛，看着他的這雙眼睛，就像在看一個死人，商洛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而後就是從尾骨泛上來的寒意，原來他不過是一個收集能量的工具。

他看着眼前熟悉的人，此時卻感覺不到一丁點熟悉的感覺，他隻知道，自己的一切都來源于他，甚至自己的存在，也是因為他。

“會有點難受。”這個人說，而後就有一隻手貼在他頭頂，緊接着有什麼東西從他體内流出去，刹那間，他感覺像是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烏星航取完能量，就看見商洛面如白紙，他像是在一瞬間就經曆了盛放到枯萎的過程，現在隻剩下蔫吧的枝葉。

“啊！”一聲痛苦的呻、吟從商洛嘴裡傳出，他抱着自己的頭，不停顫抖。

最近他受到的刺激太多了，看清親爹的真面目，被離婚，從他出生時就生活的環境被否定真實性。

現在又知道他是被創造出來的工具，和其他人都不一樣，隻有他會有這些痛苦的記憶。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烏星航看了他一眼，抱着昏睡過去的商子音離開了這裡。

719回頭看了眼屋裡蜷縮起來的人，詢問道：不消除他的記憶嗎？

“不。”

烏星航答得太過幹脆，719一時愣住，反應過來忍不住說：主人，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說你創造的世界裡，每一個人對你來說都很重要。

“他不一樣。”

719：怎麼不一樣，是因為他欺負過商子音嗎？

說到這裡719突然遲鈍地反應過來，眨了眨自己并不存在的眼睛：主人，你愛上商子音了？愛上自己創造的人了嗎？

烏星航垂眸，眼神有一瞬間變得溫柔：“不是我創造的。”

【那他是誰啊？】

烏星航站定，忽然想起很久之前的時光，眉目都柔和起來，“是你的前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