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什麼要罵未來婆婆！”

“那就是你！”馬士傑惡狠狠盯上楊超飛，楊超飛慌亂解釋，“不是我啊不是我，我不罵人啊！”

姜曳厲聲打斷：“罵人的可能不是你們，也不止你們在吵，他們也在。”

幾人停下動作，看向夜幕下其他人。

不知道因為什麼又或者從誰開始，總之争吵範圍擴大，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喋喋不休，叫人心煩意亂。

甄美皺眉：“這些人怎麼比我們還激動——”

她的話還沒說完，變故突生。

“噗呲！”

一根幹枯樹幹突然紮緊楊超飛的心口，這張稚嫩年輕帶着明顯茫然，他企圖張嘴詢問，可張嘴噴湧出來的隻有大量血液，最終隻能無力栽倒在地，露出身後的始作俑者。

馬士傑不知何時陷入極度癫狂狀态，敦實的身體在衆人見證下，瘋狂拉長直至從背後衍生出一根碩長幹癟的血管瘤體手，他碎碎念似乎在尋找是誰在罵人。

“誰……”

“是誰在……”

“罵……我。”

瘤管每路過一個人軀體，這人下秒便在短促尖叫聲中死亡。

鮮血濺灌付勝蘭一身，她雙手顫栗抹了把臉，在看清滿手猩紅，卡在嗓子眼恐吓脫口而出：“啊啊啊啊啊！！！怪……怪物！”

沒人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隻知道就在争吵的瞬間，往日熟悉的人驟然變成了不熟悉的怪物。四下恐慌尖叫聲随着越來越多的怪物出現而炸開，血腥味漫開，許多人來不及躲藏化成一灘灘血液。

甄美知道姜曳看不清，三言兩語講完當前情況。

“污染種。”姜曳瞳孔放大，大腦飛快思考，“人也會被感染成污染種嗎？！”

李醫生是這樣？假的沈乙書也是這樣嗎？

那，感染源是什麼？！

幻……幻聽嗎？

徐嬌嬌傻楞在原地：“完了完了，完全，亂掉了！！”

“完了完了！我們要完了呀！！！”

甄美一左一右扛着徐嬌嬌和姜曳，拔腿就跑。“姑奶奶們！别管亂不亂完不完，保住小命要緊！”

“跑啊！”

不知什麼時候起的煙霧，明亮的車燈被迫昏暗。藏于其中的人們慌不擇路，哭喊聲哀嚎聲此起彼伏。

原先甄美想要扛着這兩人跑到拖拉機旁，麻溜開車走人。

可她明明在往拖拉機方向跑動，跑了好久好久，久到徐嬌嬌回過神下來跟着一起跑，她們依然還未抵達。

甄美察覺不對勁但不敢停，拖拽兩人一個勁往前走。

眼眸中的黑白色塊不斷疊加，姜曳無法分清楚眼前的場景。

她晃着腦袋使勁眨眼，捶打開始隐隐作痛的大腦。

終于在萬般努力下，眼中的黑白色塊總算散開點，看清屬于甄美和徐嬌嬌的心火。她們的心火飄忽，在灰白色塊物體旁不停打轉，最後莽着勁直奔畸形詭異的污染種方向。

姜曳：！

“美美，别走了。”姜曳雖然有點力氣，但甄美常年負重鍛煉，她整個人挂在甄美身上想要阻攔動作，卻被甄美反手推到在地上，膝蓋磕破浸出一絲鮮血。

好香，好香，好香。

是什麼，是什麼，是什麼！！

污染種們動作僵停，齊齊扭頭精準鎖定姜曳的位置。

下一秒一條條從濃霧密雲中猙獰瘤管伸出，顫顫巍巍又迅猛直奔姜曳。

靈敏的耳朵迅速捕捉到空氣劃破的聲音，姜曳翻滾起身，從包裡掏出染血的砍骨刀，幹脆果斷砍向伸過來的瘤管。

刀口剛劃開突破口，又迅速有另外一根占據補位。

危險來臨，偏偏眼睛又像是裂開般的疼痛，姜曳無力捂着眼睛，正欲掙紮。

灰白色塊的世界裡，突然闖入細細碎碎如如雪花的亮晶晶顆粒。

姜曳發現自己看的見了。

她快速掃視眼前的場景，最終将目光定在懸浮于頭頂。

一顆巨大的圓球出現在她的頭頂循環旋轉，與此同時一些細細碎碎的呼喊從遠方傳到她的耳邊。

“……lala……”

“na……lullala……”

“……dala！！！”

呓語停止，圍繞在她周圍的污染種以詭異的速度變高變壯，随後身上莫名其妙出現些火光直至化成一塊塊白色骨頭掉落在四周。

姜曳失語，眼前的一切超脫于她的認知，下一刻她的大腦像是被重擊過，眼前的場景虛幻飄忽又帶着重影。

“咚。”

腦袋重重磕在地上，視線完全黑暗後，她聽到甄美的聲音。

“哎呦，姜曳你是不是做噩夢了，怎麼把腦袋往車背撞！”

除了她的聲音，還有拖拉機哒哒行駛的動靜，以及徐嬌嬌的聲音。

“學姐是不是做噩夢了，等我們拐入交叉道路就可以找地方休息了。”

怎麼又過交叉路？！

她是在做夢嗎？

姜曳捂住腦袋，被這重疊交叉的記憶搞得有些迷糊：“交叉路不是過了嗎？”

甄美停車，望着剛走沒多遠的南春小區大門，摸不着腦袋。

“沒有吧，我們不是剛走出小區大門沒多久。”

姜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