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完全不對。
她們怎麼會剛走出大門沒多久呢?
姜曳顧不上失去光亮的眼睛,順着說話的方向看去。“美美?你能确定我們還在南春小區門口?而不是交叉路口?”
怎麼和交叉路過不去了?
甄美想着,嘴上也很肯定的說,“确定,我們預計要去交叉路口,但現在仍在南春小區門口。”
記憶有偏差,那是誰的記憶有問題?
姜曳擰着眉心,努力分辨:“那楊超飛你記得嗎,他在交叉路被變成污染種的人殺了。”
什麼楊超飛?
甄美無聲詢問徐嬌嬌,徐嬌嬌茫然搖頭:“學姐,我們不認識什麼楊超飛。”
甄美贊同:“一直隻有我們,是你說家裡可能會再來污染種,所以我們趁着夜晚氣溫降低就出發了。”甄美以為是她睡覺睡忘了,隻好重複回想,“你還怕走的着急,用摩斯密碼給沈乙書留言了。”
徐嬌嬌連連點頭:“對!”
對什麼,哪裡對。
她确定了,是她們的記憶少了一些。
姜曳捂住額角:“你好好想想,我傳媒的,什麼時候學過摩斯密碼。”
甄美卡頓,大腦給的記憶和她對姜曳的認知在瘋狂打架:“額……大概是你愛好,你對這個感興趣自學的?”
說到最後,甄美自己都對這段話産生疑問。
“你是近兩天有的愛好?”
徐嬌嬌順勢補上:“因為眼睛……不好學的?”
“那我該學盲文,而不是摩斯密碼。”顯然,這兩人的記憶有問題。
姜曳低眸,她想如果不是污染種奇特之處,就是那顆如眼睛一樣的圓球。
一個會給她帶來傷害,但危機時候能幫到她又趕不走的‘眼睛’。
兩相對比,她更偏向于後者。
“那我們不去了,直接去找冷庫倉庫和供電廠。”一旁的甄美思來想去,幹脆換條路行駛。
學姐這就認定是她們記憶有問題了?
徐嬌嬌撓頭:“怎麼事件一下子變得驚悚?”說罷她鬼使神差看了眼身後的南春小區。黑暗中南春小區那隻剩下燒焦幹枯的樹木剪影,如同老電影中令人心悸的恐怖山村。徐嬌嬌咽着口水,焦急表示:“我們趕緊走吧。”去哪裡都行反正别停在原地。
“走吧。”姜曳不想再多費口舌,完全失明的眼睛一陣陣抽痛,她從包裡摸出眼藥水嘗試滴入。眼藥水溫潤,滴入眼睛裡沒有半點不适。
姜曳滴完,閉上眼睛等待昏迷睡着。
“哒哒哒。”拖拉機繞道前行。
甄美一邊開車一邊小聲的和徐嬌嬌對記憶,企圖找尋到底是哪裡出了差錯。正說着話呢,姜曳蹭的坐起來。
“我們吵到你了?那我們聲音小點……”甄美話還沒說完,就被姜曳打斷,“我……怎麼看不見?”
甄美和徐嬌嬌異口同聲:“啊?”
——你的眼睛失明了,不就是看不到嗎?
徐嬌嬌很想講這句,但看到姜曳的臉,一下子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昏暗月光下,姜曳五官柔和像是被鍍了層光,她茫然微蹙,似乎被眼睛狀态給吓到了。
漂亮妹妹難過,誰還能忍心反駁她?
甄美停車出聲安慰:“咋了?眼睛沒有好轉嗎?”
姜曳摸着隐隐發疼的眼角。
按照前兩次用眼藥水的經曆,這次用完眼藥水的她應該陷入昏睡,然後有可能在昏睡中做個夢,等她再次睡醒的時候,眼睛情況會好轉很多。
可這次她沒有睡着、沒有做夢、更沒有好轉。
對比前兩次滴眼藥水的情況,到底是身邊缺少怪物還是因為前兩次眼藥水是由不同怪物拿回來的?
姜曳捏住衣角,沖着甄美道:“沒事,走吧。”
甄美面露擔憂油門踩到地,拖拉機在凹凸不平的道路上飛馳。陰差陽錯她們又把車開到交叉路附近,望着有些眼熟的道路,徐嬌嬌出聲喊道:“這些地方我們是不是來過了!”
車燈開至最亮照亮這條‘川流不息’的岔路口,沿途道路停着一輛又一輛轎車。車燈掃過交叉路中心,打在中間帶着七彩光芒的空白泡囊。
場景虛幻、詭谲、又透着非人非常态。
甄美以為自己眼花了,她使勁揉眼:“徐嬌嬌,你快看一下前面是出現大泡泡嗎?”
徐嬌嬌應聲擡頭,第一眼放在泡囊内部的赫赫白骨,尖叫聲從嗓子眼擠出來:“啊!美美學姐死人了!”
姜曳看不到,隻能握緊登山杖:“是有危險嗎,換條路走!”
甄美應聲正準備調轉車頭,隻見遠處有三五個人慌不擇路一邊歇斯底裡瘋狂呼救,一邊拽動眼前能看到的東西往後丢去,企圖攔住身後那根血管瘤體。
徐嬌嬌眼神好,焦急喊道:“美美姐,有一個怪物!”
姜曳側目,聽動靜好像數量不多,能殺。
“美美——”
“别說話,我沒想着當聖母!”甄美腦子裡瞬間閃過眼熟畫面,明白自己無力救人當機立斷咬牙掉頭。
“别走!别走!帶我們一起!”
“救救我們,我會感激你們的!”
“我給錢!停下,把車停下!”
喊話間,已經有人爬到拖拉機上猙獰表情要搶甄美的駕駛盤。
甄美大喝一聲,左右搖擺把人踢下去:“要逃命去搶周圍的,再耗下去誰都得死!”
左右搶不過這女的,零散跑來的三人立刻尋找周圍有鑰匙的車輛。還沒來得及發動,那根惡心粘膩的瘤管襲來,危急關頭,鋒利的手術刀劃破空氣挑破瘤管所有明面上的白色神經。
在衆人還沒看清楚什麼情況,瘤管已經轟然倒塌,露出追在它身後的男人。車燈明亮,打在身形高大的男人身上格外模糊。
徐嬌嬌感慨:帥氣男!
“帥氣男?”姜曳疑惑。
徐嬌嬌捂住不自覺發出的驚歎聲,小聲在她耳邊解說:“就是有個身穿白色襯衣的男的,從怪物背後冒出來擊殺怪物和怪物幹枝。”
男人甩開沾血的手術刀,迎着燈光走了過來。
等到男人走到面前,徐嬌嬌望着對方平平無奇隻能勉強算正氣的五官,小聲蛐蛐:“學姐,我撤回剛才的話,他長得不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