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舒時溫條件反射地問。

“我有以前的記憶，隻不過一切都是模糊的，人不記得一些事很正常，每天發生的事那麼多，我也不好奇以前發生過什麼，隻想過好現在。”

“模糊的就是不對勁，不是嗎？而且，她找了你這麼久，我覺得她承受了太多痛苦，所以想要幫幫她。”

“可為什麼你就一定确定她要找的人是我？”

“因為...”舒時溫忽然停頓，連呼吸都跟着停滞了似，因為什麼，她在腦子裡思索，半響，才說：“因為她給我看過你們以前的東西，所以我能确定，她要找的就是你。”

舒時溫看得出他不太想聊，又安撫地摸他的手，“啊億，先好好聽我說。”

沈億輕點一下頭，表情還是冷冷淡淡的。他沒興趣聽但不忍心拒絕她。

舒時溫開始給他解釋，把解嘉木告訴她的一切一一講給他聽。

“所以，你也幫幫她好不好？給她的六年一個結果。”

“我給不了這個結果。”他聽完了所有，也對她所說的一切完全沒有印象，像隻是聽了一場陌生人的故事。

舒時溫有點無奈，“那...你還是要跟她道個歉的，你肯定說了很重的話吧？”

“去吧。”她撒嬌地扯扯他的手。

“等你出院。”

“好。”

-

解嘉木剛走進小區，忽然聽見兜裡消息鈴聲響了，她拿出來看。

-我已經醒啦，不用擔心。

-聽說你跟他吵架了，不好意思啊是我弄巧成拙了，不過你放心，我會好好跟他解釋清楚的。

她盯着那條消息，站在原地停留了一會，接着繼續朝裡面走，左手邊拿着一個快遞袋子。那個人又給她寄來了快遞。

電梯裡進來了兩個小孩，吵吵鬧鬧分享着彼此的什麼事情，解嘉木往後靠着牆壁，雙目無神盯着電梯門發呆，還走錯了樓層，她拍拍腦袋，又折返回去。

出了電梯她邊走邊找鑰匙。

“小師妹。”頭頂忽然傳來一道聲音。

嗯？好耳熟。解嘉木疑惑地擡頭，看清來人她很驚訝，“師哥？你怎麼回來了？”

“哎，工作對接的事兒呗”，陳裘年雙手環胸斜着倚靠在她家門口，“聽說你在這。”

解嘉木笑笑，走過去開門，陳裘年在旁邊笑看着她，“怎麼？我們的大畫師不開心了啊？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回來。”

“沒有”，解嘉木笑了一下，把門拉開，讓陳裘年先進去，“畫一天畫了，能不累嘛，你知道的。”

“怎麼？宋雨霏欺壓你了？”

解嘉木被他給逗笑，剛想把門關上，忽然聽見外面一聲響亮的：“師哥。”

兩人一齊看出去。

“說我壞話呢”，宋雨霏拎着一袋東西在電梯口出現。

“嗯？怎麼過來了？不是說要回家的嘛？”解嘉木有點意外。

宋雨霏拎起手裡的東西晃了晃，開心地說：“吃火鍋啊。”接着她把陳裘年往裡擠，斜眼瞧了他一眼，“我人還沒到就聽見你聲兒了。”

陳裘年笑，眼睛飄向旁邊時瞥見解嘉木手邊拎着個快遞，朝房間走了進去。

他坐到了沙發，眼神一直在那邊，直到她出來，先一步移開看了眼窗外。

簡單弄好食材後，他們将火鍋煮起，還拿了酒出來，宋雨霏想喝，給他們也各開了一瓶。

“說說你呗，幹嘛突然從國外回來？”宋雨霏夾了好幾次那個丸子都夾不起來，解嘉木筷子忽然出現，将丸子夾進她碗裡，宋雨霏嘚瑟得朝她使了個暧昧的眨眼，解嘉木習慣了，笑了一下，低頭繼續吃菜。

“我們有一項目跟國内公司合作，公司知道我對這兒熟，就派我回來了。”陳裘年放了點鮮肉進去煮。

宋雨霏嘴型誇張地噢了聲。

陳裘年勾唇笑一笑。鍋裡的肉熟了，他給解嘉木夾了一筷，在宋雨霏要抗議他前又給她夾了一筷，宋雨霏滿意了，閉嘴吃肉。

“你們這工作室搞得不錯啊，都出版到英國了。”

宋雨霏笑了兩聲，“那你有沒有買啊？不能隻買一本吧？師哥。”

“隻買了嘉木的。”

宋雨霏不滿地斜倪他，冷呵了聲。解嘉木與陳裘年相視一笑。

他們邊吃邊喝了好幾瓶酒，最後醉醺醺趴在桌上睡着了。

解嘉木喝得最少，擡起宋雨霏胳膊先把她帶回了主卧，又出來抗陳裘年，他長得高，重得要命，解嘉木累得臉都紅了，從次卧出來，她拿起手機，戴上耳機坐到窗邊的小沙發上。不太睡得着。

望着漆黑的窗外，安靜聽着音樂，思緒如同雪花一般，在風中淩亂，連她自己也分不清究竟飄向何處。

她看得太入神，連客廳多了人都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