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喂，傅祈？！”

傅祈回神，少年那張俊俏的臉已經到了眼前，還在漸漸逼近。方才的思量全抛到了九霄雲外，傅祈大腦空白了瞬，正要将人推開，少年卻率先退去，歪頭狀似疑惑道：“大師兄怎麼了，你的臉怎麼那麼紅？”

“你剛剛......該不會以為我會對你那個吧！”

見青年耳根微紅，于瑛撲哧一笑,調皮地扮了個鬼臉：“想什麼呢，這可是天仙門，别忘了自己首徒的身份！”

竟用他方才的話來堵他。

傅祈臉刷地就黑了。

*

一直到了丹房，平日裡愛說笑的金銀硬是沒開口說一句話，率先打破這片沉默的是江映棠。

“金銀，你怎麼了？”這是江映棠斟酌已久的措辭。

金銀，喜歡師兄傅祈。這件事也是她後來成為堕仙才知道的。

金銀神色恍惚，聽到江映棠的聲音才回神，扯了扯嘴角似乎想露出個笑，江映棠喊住了她：“不想笑就别笑。”

金銀眼眶一下子就紅了，極力壓抑嗓音的哽咽：“大小姐，你……”

這件事如果金銀不想說，她就不能主動說出來。江映棠将盒子遞給她，“是因為想起你的爹娘了嗎？”

上輩子金銀不止一次因為傅祈情緒失控，江映棠也為此問過她，都被她用“見到大師兄就仿佛見到我的爹爹娘親”騙了過去。

金銀自小父母雙亡，是被大師兄領入宗門的。有了這個原因，便什麼都解釋得通了。

“是，”金銀強顔歡笑，順着她給的台階下了。

“等無涯賽結束我們便去一趟扶蘇國罷。”江映棠将領來的藥材放進丹爐中，拍拍手召喚出赤霄。

引出真火後，又将幾塊聚靈石丢在凹槽處，準備煉丹。

“......好。”

金銀替她護法，用萬象神筆解開魔角封印，緩緩送進丹爐。

戚如微：“她也是扶蘇人？”

江映棠道：“嗯，和大師姐一樣。”

戚如微哼道：“爾等怎能與我相比！”

“是，”江映棠輕笑，“大師姐别忘了同我的約定。”

“自然。我助你得到魔晶，你帶我回扶蘇，”她的肉身無法脫離天仙門，隻能寄托于江映棠身上。戚如微頓了頓，再次确認，“你真的決定棄仙修魔？”

江映棠："于我而言，仙骨反而是累贅。"

相反，有了至邪的魔晶，她便不受仙骨缺陷與噩獸法印的限制了！

戚如微打擊她:“魔晶不是那麼好取的。”

至陰至邪的魔物，可不是那麼好對付的。對于身為堕仙的她來說，那就是個惡心煩人的玩意兒。

江映棠:“我知道，所以要先幫你去扶蘇國找到你的仙骨。将你原本的仙骨煉化，重塑肉.身，與我聯手得到魔晶。”

得到了戚如微的冷哼聲。

戚如微原本那具身體猶如朽木，被天仙門的長老當作媒介，成為了封印魔晶的力量容器。

江映棠在前世成為堕仙知道真相後，最初對她的厭惡化為了理解。

大師姐……其實也挺可憐的。

“大小姐……”金銀手握萬象神筆，眼帶猶豫。

江映棠收了手，耐心等待她。

半晌，金銀才憋出一句:“你說大師兄是不是喜歡……男子。”

最後兩個字幾乎是從喉嚨裡發出來的，含糊不清。

江映棠搖頭失笑，“當然不是。”

師兄傅祁表面風流，實則最為癡情。雖身邊從不缺莺莺燕燕，但師兄卻并沒有和她們真正發生什麼。

唯獨對一人是個例外。

江映棠腦中浮現那張豔麗至極的臉，狀似不經意道：“金銀，上次我聽師兄說，他有了心儀的女子。”

為了不讓她懷疑，江映棠又繼續說:“這小道消息那些愛慕師兄的師妹們都不知道，你可以寫進書裡，然後傳遍整個天仙門，這樣師兄就再也欺騙不了别的女子了！”

她半真半假的話，金銀顯然當了真。她嘴唇抖了抖，聲音帶了點顫：“大師兄......喜歡誰？”

江映棠故作回想，然後答道:“好像是别的宗門的，具體的師兄也沒告訴我。”她催促，“别管他了。真火快熄滅了，我們快開始吧！”

金銀垂下頭，低低地應了聲。

江映棠心裡歎氣:長痛不如短痛，與其讓她到了那天親自發現，倒不如通過别人來傳達。

希望金銀能早點從大師兄那裡走出來。

情愛這兩個字，真能要了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