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仙門親傳弟子江映棠離經叛道,與魔修勾結,盜取我宗鎮宗神器,釀下滔天大禍,罪孽深重。”
“經天仙門掌門長老一概協商,處以逆徒江映棠極刑,剝離仙骨,廢除修為,在我宗就此除名,再不得踏入天仙門半步!”
天仙門弟子眼露憎惡,見台上血衣女子開始處以剝離仙骨的極刑,隻覺得大快人心。
引紫雷二十四道,廢除一身修為。
嬰兒拳頭那般粗的雷劈在女子身上,女子渾身一顫,竟沒發出半點聲音。一道接一道,金丹破碎,筋脈俱裂。
二十四道下來,女子已不複先前的站立,被雷劈得跪在地上,身體搖搖欲墜。
從金丹快要突破元嬰的修為,硬生生跌到了練氣。
許是紫雷的動靜引來了天雷,狂風大作,滾滾烏雲逐漸逼近,天光散去,大地變得陰沉沉的,壓抑而又沉重。
弟子們看着觀台上的掌門江寄,依舊與往日一般嚴肅冷峻,絲毫不為之動容。
“剝仙骨。”
一聲令下,手握彎刀的執刑者上台。
一身血衣浸濕成了暗紅色,女子面容被掩蓋在亂發下,往日的風光不再,形若枯槁。
縛仙鎖捆住女子手腳,将之釘固在十字木樁上,執刑者的彎刀帶有火凰山脈的地獄之火,一刀下去,劃破女子的背脊,火焰灼傷女子的背部,鮮血泊泊流下,蜿蜒彙成小溪。
一刀又一刀。
彎刀必須刺破經脈,此刑也是為了阻止受刑者日後繼續修煉,其目的就是要讓她變為廢人。
場面觸目驚心,頗為殘忍,不少女弟子都不忍地别開眼,而那受刑之人仿佛失去了知覺,仍沒有吭一聲。
彎刀深深刺進皮肉,極為刁鑽的角度用力一挑,衆人一聲驚呼。
隻見那金光燦燦的仙骨已露出個頭,女子悶哼一聲,渾身繃直,頭高高昂起,能看見她脖子上的青筋鼓起,雙手摳破掌心。
衆人吓得後退一步,後才反應過來曾經天才丹修兼劍修已經被廢除修為,如今的她再不能拔劍而起。
咯噔一聲,刀劃過骨頭的聲音,仙骨慢慢被挑了出來。
血衣女子手腳擰得扭曲,她嗚咽着,嘴角溢出血絲,随着仙骨剝離身體,她再也忍受不住,鮮血從口中噴湧出,發出凄慘壓抑的叫聲。
充斥着痛苦絕望,又如山崩地裂,震得人肝膽俱裂,叫聲不絕于耳,響徹整個刑台,經久不散。
一道驚雷炸響,白色閃電劃破天幕。
全場靜默,面色有些發白,許多人心中不是滋味。
再看着那金色仙骨,不由悚然大驚。
仙骨......少了一節!
怎麼可能!
就連那執刑者手也是一抖,還沾着鮮血的仙骨哐當落地。
玄真大陸曾出現過一位天才,天生仙骨,出生便會靈氣入體,直接進入煉氣期,十六歲便已到達了元嬰期,一手自創劍法更是無人能敵,五大仙門欲收之,最終此人還是拜入了第一宗門天仙門。
可這樣前途無量的天才卻在某一日隕落,原因竟是他修煉邪門歪道。他坦然承認,自己仙骨缺了一節,一旦握劍便會承受非常人能忍受的痛苦,所以便在世間尋找克服仙骨缺陷之法。
天才劍修不能握劍是多麼諷刺,更令五大仙門忌憚的是此人為了力量竟甯願堕魔,日後将成為正道的大敵!于是他們審判此人,與江映棠一般,廢除修為剝離仙骨。
人們看到他的仙骨果真比正常仙骨少了一節。
當年的場面重現,除了江寄,其餘長老瞠目結舌,不敢相信。
聽說過此事的弟子們眼裡對江映棠的厭憎裡夾雜了幾分同情。
轟隆一聲,伴随而來的是傾盆大雨。
雨水沖散了人群,極刑已經結束了。
有弟子來拖走了失去意識的女子,噼噼啪啪的雨打下,砸出無數血色的花,沖刷去地上蜿蜒的血線。
被弟子扔在天仙門山下的女子緩緩睜開了眼,從始至終她都沒有昏迷,清醒地承受着一切。
天空像是撕裂了無數道口子,暴雨如瀑布般瀉下,銅錢大的雨點狠狠拍打在臉上,又猶如利劍般割破她的肌膚,每一寸都疼痛萬分。
江映棠血紅的眼睛空洞麻木,呆滞地、一眨不眨地望着天空。
師兄,金銀,師弟......
全死了......
她,什麼也沒有了......
狂風怒号,像是怨鬼的叫,她的心髒仿佛被鈍刀割開,空蕩蕩的思緒卻随着這鬼哭狼嚎一齊去到了很遙遠的地方。
不知何時,雨好像停了。
準确來說,是有把傘出現在她眼前。
江映棠遲鈍地眨去眼睛的濕意,不知是淚水還是雨水,流淌進她的發間。
緊接着,一張芙蓉面映入眼簾。
“父親也真是狠心,真的将姐姐的仙骨抽出來了,”女子悠悠歎氣,“完全不給姐姐留絲毫退路啊,如今的姐姐看上去真是令曉曉心疼呢。”
她嘴上溫聲細語,眼角眉梢的得意怎麼也藏不住。
江映棠木然地注視着她,真正的罪魁禍首。
“怎麼,成為一個廢人的滋味兒不好受吧?”
“可惜子彥哥哥一直攔着我不讓我去邢台,要不然曉曉就能見識見識那仙骨是怎麼從姐姐身上剝出來的呢~”
唐曉曉咯咯嬌笑,見江映棠宛如死屍般毫無反應,嫌棄地撇嘴,頓覺有些無趣。
赢得太輕易,讓她少了很多樂趣。
盯了會兒地上的人,唐曉曉眼珠一轉,想起什麼,笑道:“姐姐你可隐瞞得真好,要不是在妄無秘境,我還發現不了你仙骨、以及噩獸詛咒的秘密呢~不過呀,你的弱小與魯莽可害得大師兄他們為你喪了命,不知他們在天有靈,會不會怪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