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衆人像找到主心骨似的。不約而同地分開逃跑。
古堡雖大,實際上能藏的地方也不多。至于外面,圍牆留下了廣闊的天地,除非藏在花園裡,那時都不用埃德恩親自将人送進玫瑰花的腹中了。于是他們一緻将目光投向了古堡裡的房間。
房間那麼多,他就算再厲害,也要一個一個尋找,總能騰出時間的。
有人躲進一樓的雜亂房間,有人逃進二樓的客房,将門緊緊反鎖住,至于二樓右側,想到兔頭管家的告誡,一時無人敢進去。
事實上,埃德恩的确正躺在他那間粉色房間的公主床上。少年唇邊含笑,口中輕數道:“三、二、一。”
三十分鐘到了。
隻是他并沒有站起身。
古堡裡随處可見的藤蔓開始蠢蠢欲動,身子抽長,藤蔓之上的玫瑰花張開了大口,“欻”的一聲被釋放出,到處尋找躲藏的食物們。
一樓的雜物間,男老師正躲在櫃子裡瑟瑟發抖,這個房間已經被廢棄了好久,到處都是灰塵,櫃子裡也不例外,漫天的灰塵撲進口鼻中,嗆得他直泛淚光,又因為恐懼,隻好用手緊緊地捂着口鼻,一聲大氣都不敢喘。
房間内靜悄悄的,隻有藤蔓蜿蜒爬行落下的窸窣聲,仿若毒蛇般陰冷可怖。
櫃門開了,男老師瞪大眼睛,恐懼和絕望浮上眼眶,藤蔓将他的脖頸一圈一圈地盤繞住,卻不直接将他勒死,“框當”一聲将人直接從櫃子門拖了出來。
“啊,救命…救命!”
男老師臉色被勒得青紫,因恐懼而面部扭曲,周遭突然傳來腥臭味,原來是他被吓尿了,玫瑰花的巨口幹嘔一聲,嫌棄地收了回來。藤蔓不再收力,隻聽見“啪嗒”一聲,男老師的頭顱被徹底扯斷,像皮球一樣掉在地上滾落。
女總裁躲進了她睡覺的客房裡,将門反鎖後仍嫌不夠,将屋子裡的桌子、凳子通通堵在了門口,她這才放下心來。轉頭呼氣時,忽然呼吸一滞。
齊劉海正站在自己身後。
女孩神情恐懼,焦急地看着女總裁:“李姐,怎麼辦啊?”
齊劉海自那天解釋了電鋸人一事後,就躲在房間裡再沒出來,他們以為她還有心理陰影,就沒打擾她。沒想到,她忽然跑進了自己的房間。
女總裁看着她害怕的模樣,歎了口氣:“沒事,沒事,會好的。”
這話說出來其實她自己也沒把握。
想到這裡,女總裁不免眼裡多了幾分憂色。
齊劉海忽然癡癡一笑:“怎麼辦啊…怎麼辦啊…”
她仿佛魔怔似了,一副瘋癫模樣。
女總裁見狀警惕地後退,拿起被擱置在一旁的杯子,“啪”得将它打碎,拿起尖銳的碎片,做防禦狀。
“你怎麼了?”
齊劉海的眼神呆滞,嘴上念叨着怎麼辦怎麼辦。
這樣子根本就不像一個正常人類,女總裁暗罵一聲,卻見齊劉海的眼裡泛着紅光,蓦然伸出一米多長的舌頭,舌頭上布滿了倒刺,它将舌頭把女總裁的脖頸環住,倒刺紮進血肉裡,疼得女總裁止不住痛呼,血液從一圈開始往下流淌,流進舌頭裡,齊劉海的臉上滿是餍足與對血液的渴望。
女總裁止不住地掙紮,她眼珠瞪大,握着碎片拼命向齊劉海紮去,即使身體被紮得血淋淋的,那怪物也無絲毫反應,反而吃血吃得更歡快了。
随着時間的流逝,女總裁終于掙紮不動了,血流的越來越多,她的面色慘白,呼吸不了,頭一歪死了。
死前女總裁這才發現,齊劉海恐怕早就被不知名的怪物寄生了。
齊劉海将女總裁的血吸幹了,尚且意猶未盡。
腹中對血液的渴望越來越深,它一把推開女總裁,将堵在門口的東西盡數丢開,推開門,擦去唇邊的血,繼續尋找下一個獵物。
大廳裡,周姌拿着匕首,一下又一下砍向朝自己爬來的藤蔓。這把在古堡裡撿到的匕首意外得好用,尤其在面對這群會吃人的玫瑰花上,她此時甚至有些如魚得水般自在。
事實上,周姌根本就沒躲,在旁人忙着找地方慌亂逃跑時,她始終坐在大廳的沙發裡。
埃德恩性子矜貴,在與他接觸時,可以感覺到事實上他的确沒有什麼巨大的殺傷力。突然提出要和他們一起玩捉迷藏,周姌猜想肯定不是他自己來找,費時費力,嬌生慣養的小王子哪裡肯願意,自然是讓他用的最得心應手的“恐怖工具”出馬。
電鋸人雖可怖,但身子過于龐大,在捉迷藏遊戲中劣勢太大,行走間便将自己的行蹤暴露得一幹二淨。但古堡中無處不在的玫瑰花就不同了,它們身子輕盈,行動又靈敏,行走間悄無聲息,簡直是玩捉迷藏遊戲最好的人選了。
既然是玫瑰花來尋找,那還有什麼躲藏的必要嗎?整個古堡都遍布了它的蹤迹,想要找誰簡直就是易如反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