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老總順着李木熙的目光看去,唇角翹起:“咦,這不是知莺嗎?”他們自然而然地看到漂亮矜貴的少女和身旁眉眼好看的少年緊挨在一起,再一看,不正是淩家的兒子。
謝知莺仰起頭朝那生得高大的少年說着什麼,言語間眉眼生動可愛,那淩家的兒子眼裡柔色一片,微微低頭,聽着她說話,瞧着郎才女貌,極為般配。
在商界打拼了一輩子,人老了,心也冷硬了,此時看到這青春浪漫的一幕,都忍不住會心一動,不禁想起自己年輕時的風花雪月。
不知道是誰打趣道:“兩個人還是青梅竹馬呢,真是般配啊,說不定過不了多久我們這些長輩都能吃上喜酒了。”
話落,衆人哈哈大笑。
李木熙的目光深幽了幾分,他也跟着勾了勾唇,隻是笑意卻不達眼底。
青梅竹馬?
他和謝知莺認識的年月可不比那小子短,真要論起青梅竹馬,恐怕他淩夷洲還排不上号呢。
青年眉眼清俊,面上劃過幾分微不可見的陰翳之色。
卻見那方才還在與旁人說笑的女孩又朝着他們這裡的方向跑來,她的步子輕盈歡愉,眉眼彎彎,像隻撲扇着翅膀的蝴蝶,輕輕停落在李木熙面前。
沒等衆人反應過來,那美麗輕盈的蝴蝶攀上了李木熙的胳膊,她嬌俏道:“哥哥,你來了。”
她的聲音又嬌又動人,配上少女那秾麗精緻的面容,更讓人心動了。
李木熙被攬住的胳膊不自覺僵硬起來,他死死地盯着謝知莺,喉嚨有些發緊,他輕應一聲:“嗯。”
一旁的老總看了看,笑道:“木熙和知莺的感情還是好呢。”
謝知莺甜甜一笑:“那是當然了。”說着她又擡頭看李木熙,嘟着嘴撒嬌道:“哥哥去賽車吧,我想看你打比賽。”
少女面上嬌俏動人,心裡磨牙不懷好意,誰不知道李木熙是個書呆子,回到謝家前生活貧苦,一心隻想着讀書改變命運,這種呆子哪裡是會賽車的。
一旁的老總自然也想到了這裡,眼珠轉了轉,勸道:“木熙身體不比夷洲,還是慎重些好。”
謝知莺聽着狡黠一笑,忽然抿唇道:“哥哥你比不上淩夷洲嗎?”
正好那邊站着的淩夷洲走過來了,兩個青年對視一眼,皆在彼此眼裡看到了敵意與深深的惡意,他勾唇嘲諷一笑:“李少爺還是好好讀書吧,我們這種粗魯的比賽哪裡用的到你上場呢。”
幾次三番的激将法下來,諒有幾分脾性的人都會氣憤答應,卻見那面容清俊的貴公子神情淡淡,眉頭都沒挑一下,他反應平平:“我的身體确實不比淩少爺,幼時吃怕了苦,能享清福自然是要安分地待着才好。”
話落,淩夷洲輕哼一聲,他說不過李木熙,不過就是徒有張好嘴罷了,男人還是得實幹,像李木熙這種空有一張好臉、沒點男子血性的小白臉,他一向看不慣。
謝知莺在一旁聽着直皺眉頭,下意識就要罵他不識好歹,話裡話外都透露着對她謝家抛棄他的不滿之情,他一個私生子,比她謝知莺年紀都大,沒皮沒臉的,還好意思在這裡背刺她家!
怒火沖上心頭,下一秒,強壓着被她放下。
謝知莺心裡冷哼一聲,面上笑意盈盈,她歪頭看李木熙:“可是我就想看哥哥賽車,哥哥不是說想讓我原諒你嗎,隻要哥哥和淩夷洲比一場,我就原諒哥哥。”
她就這樣在公共場合明晃晃地将昨夜那事抖了出來,少女面上笑意盈盈,眼裡暗含着威脅,李木熙若有若無地略過在場其他人的神情,他們不知這件事,聽着謝知莺這話有些困惑,隻以為是兄妹之間鬧脾氣。
李木熙看着謝知莺的眼神有些沉了,心頭忽然炙熱起來,他此時詭異得有些興奮,這讓他有種他和謝知莺之間有了秘密的竊喜感,兩人在公衆下說着對方才知道的啞迷,徒留下身旁的人茫然。
他又想到了昨夜那動人的一幕,門的确是他故意開的,那事也是故意袒露在謝知莺面前的。事實上,他想過謝知莺無數個日日夜夜,他年少情窦初開的對象便是謝知莺——這個漂亮嬌縱、不可一世,又深深厭惡他的小孔雀。他無數個遺/精的早上,也是因為謝知莺。
這樣想着,他疲倦的心思忽然就升起趣味來,青年勾唇,目光溫柔包容,看起來真像個關愛妹妹的哥哥:“好,隻要莺莺肯原諒哥哥,讓哥哥做什麼事都可以。”
他嗓音清朗溫柔,又含着絲絲磁性,扣人心弦。
謝知莺心突然一頓,在旁人看不到的暗處,她狠狠地瞪了一眼李木熙,裝模作樣的僞君子。話裡說得這麼好聽,昨晚怎麼沒見痛哭流涕地跪在她面前,承諾自己一時頭腦發昏,以為再也不敢再犯。擺明了就是沒有誠心,分明就是不以為然!
現在還敢蹬鼻子上臉喊她莺莺,惡心!惡心!
謝知莺神情扭曲了一瞬,幾乎要控制不住自己天真可愛的表情,她抿唇:“好了,快比賽吧。”
目的達成,大小姐連裝都不想裝了,一張小臉冷巴巴的,嫌惡地看着李木熙,惡意簡直是明晃晃地被擺在了臉上,一點也不知道收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