嫩綠色的枝桠斜着向外生長,點點粉紅色的花蕊點綴之上,相互映襯,構成了春天的模樣。
風吹過枝桠,輕微的窸窣聲此起彼伏,打落了片片葉子,陷入泥土中。
李木熙彎眸,他伸出手指,輕輕觸碰到那冒出的綠色嫩芽。動作小心翼翼,生怕驚動了它。
“春天來了,好美。”
謝知莺跟着看了過去,她不禁也陷入這幕美景中,平日裡厭煩學校循規蹈矩、日複一日的生活,從沒将眼睛放在校園中的景色,這是屬于大自然的饋贈,它具有着沁人心脾的美。
她沒看見,身旁青年的目光轉移到了她的身上,他的眼裡很複雜,有惋惜、有憐愛……
“春天,好殘忍。”
謝知莺被這聲歎息吸引了注意,她疑惑擡眸問道:“為什麼這麼說?”
李木熙輕笑一聲,沒解釋,他忽然上前一步,拉近兩人的距離。
謝知莺感覺到他迅速貼近的身子,以及晦暗的眸子,立馬知道他的心思了。她抿唇,連忙掃視了一周,幸好,他選的這處地方屬于拐角角落處,沒多少人經過。
她的脖子被勾着,下颚被迫擡起,緊接着就與她溫柔的哥哥交換了一個很黏濕、很親昵、很浪漫的吻。他的動作很輕柔,眼神很溫柔,謝知莺的心漸漸軟化下來,結束後,她睜開眼眸,忽然感覺到臉頰處貼來的花瓣觸感,濕潤中透着泥土的氣息,謝知莺驚喜地看了過去,才發現原來是突然來了一陣風,将花瓣吹向了他們。
李木熙勾唇一笑,眼裡含着滿足與愉悅:“幸好,這個春天沒有薄待我,它憐惜着我,願給我無上的幸福。”
他話裡話外感激着春天,眼睛卻直勾勾地看着謝知莺,頗有一種“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意味。
*
下午的課被挪至了晚自習,高三的學生被組織着去禮堂聽優秀畢業生演講。
任何與學習無關的活動都能給學生帶來無盡的新鮮感,即使是心思不在學習上的學生。
一時之間,大家臉上都含着遮掩不住的喜意。
謝知莺慢吞吞地往禮堂走,饒是沒有特意聽,也聽見了幾句路上的閑聊——
“聽說這次來的畢業生是李木熙學長。”
“我記得他,長得倒是蠻帥的,就是一心埋頭苦學,壓根不理窗外事。聽說那時候給他表白的女生都被拒絕了,可真無情啊。”
那女生啧啧兩聲。
謝知莺勾唇輕笑一聲,倒是新鮮,還是第一次聽說李木熙讀書時的事情。
另一個女生嘁了一聲,不屑道:“鐵樹早開花了,高三時他突然給一個學妹表白,被拒絕得老慘了,聽說就是……謝知莺!”
“謝知莺?!那怪不得,那大小姐的嘴可不是一般得毒,被罵哭都是正常的事。”
那女生忽然笑了一聲,好奇道:“那李木熙哭了沒?”
“哈哈,那倒沒有,聽說臉色很難看,從此就封心鎖愛了。”
謝知莺抿唇,眼裡閃過意外。
禮堂中的位置被占得滿滿的,謝知莺慢吞吞地走過去,早已被淹沒在人海中,見狀,她緊蹙眉頭,思索着要不要花錢跟人買個座位。
卻見另一側的淩夷洲向她招手,示意他給她占了個位置。
淩夷洲看見少女彎眸,向他點點頭,然後走開了,她轉頭向其他人溝通着,似乎在說座位的事。
就在兩人達成協議的時候,淩夷洲突然沉着臉走過來,他拉着謝知莺的手腕将人帶走。
這一切都令人始料不及,謝知莺驚愕地睜大眼睛,她遲疑了幾秒,繼而開始努力掙紮着,但她力氣比不過一直堅持鍛煉的淩夷洲,隻能無奈地被他帶走。
她看見他們走進了一個雜物間,他關緊了門。
謝知莺抿緊唇,拳頭無意識地攥緊,她後退幾步,冷靜問道:“你想做什麼?”
淩夷洲被她陌生又警惕的眼神刺痛到,他努力壓下心頭的氣惱與難過之意:“你是怎麼想我的,謝知莺,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難道會做對不起你的事嗎?!”
見狀,謝知莺心裡放松了些,她看向淩夷洲的眼睛,認真道:“就是因為我相信你,你才能輕易地将我帶過來。”
換成另外一個人,她完全可以大聲呼救,大庭廣衆之下,沒人可以這樣嚣張地綁架人。
淩夷洲也清楚這個原因,他眼神柔軟了些許,他上前幾步,想要握住謝知莺的手,被她巧妙地避開,他失落地放下手。
“我今天帶你過來,就是不想看你再被蒙騙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