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離開後,淩夷洲笑得有些羞怯:“知莺,我還以為你再不願意理我呢,現在你能來看我,我可太高興了。”
他想擡起身來,動作太大,一時牽扯到傷處,他的臉皺成一團,痛嘶出聲,又躺了回來。
謝知莺嫌棄地看着他:“起不來就好好躺着,瞎作什麼。”
“對了,你是怎麼出車禍的?”
謝知莺不動聲色地套話。
提到這個,淩夷洲就氣紅了臉,他憤懑道:“周末我開車出去玩,回來天黑了,我開得好好的,突然有輛車直直地撞了過來,幸好我趕緊打方向盤往旁邊瘋狂躲,這才勉強撿回一條命。等我抓到那個孫子,老子一定要狠狠教訓他一頓。”
謝知莺若有所思問道:“什麼樣的車啊,還有印象嗎?”
淩夷洲撓撓頭:“太黑了,記不清了,好像……是輛黑車吧。”
“記得是什麼牌子的嗎?”
“牌子?”淩夷洲輕嘶出聲,努力回想着,“想不起來了……感覺車型好像有點像……邁巴赫。”
邁巴赫?
謝知莺的眉頭一抖,她面上不動聲色,心跳如雷。
李木熙的車不就是黑色的邁巴赫。
見人要走,淩夷洲一急,連忙道:“你别被李木熙那個賤種蒙騙了,你怎麼能和他交往啊,氣死我了,他真是個賤人,你每次都不聽我說的話。”
謝知莺看他一眼,嫌棄道:“好好照顧自己吧,我先走了,趕緊回來上課。”
等人走了,床上的淩夷洲的臉蓦然紅了。
知莺是在關心他吧。
他就知道,知莺也很在意他,她隻是一時被李木熙那個賤種蒙蔽了心智,等她回心轉意,就會知道誰才是最關心她的人。
他忽然傻笑出聲。
打車回家的謝知莺握着手機,手心不斷冒出冷汗來,肯定是李木熙做的手筆,他一向睚眦必報。
淩夷洲惹了他,差點丢了命。
他現在隻是莫名對她産生了興趣,竟然沒向她下手,反而和她談起戀愛來。等他的興趣消散了,謝知莺的下場不會比淩夷洲好多少。
她的心思落了空。
謝知莺有些咬牙切齒。她的眼裡閃過不甘心。
原本想着憑借着李木熙對她的喜歡,趁機洗白,将他的心牢牢攥住,然後拍拍屁股走人。
現在看來,這個想法真是傻得可怕。她怎麼能用喜歡這種不切實際的情感将人鎖住,喜歡這種東西最飄渺無常了,一旦他不喜歡了,謝知莺死得比誰都快。
所以,她還是得靠自己。
謝知莺若有所思地想着,她摩挲着手機屏幕的邊緣,看着路邊的景色越來越熟悉,她快到家了。
果然,又見到那個熟悉的人影站在黑暗中,目光緊緊地盯着門口,謝知莺心中嗤笑,真像條看門狗。
面上卻勾着嬌俏的笑意。
她小跑到他面前,擡頭看他:“你怎麼站在這裡啊,多冷啊。”
她一邊說着,一邊摩挲着他被冷風吹得冰冷的胳膊。
李木熙垂眸看她:“在等莺莺啊,莺莺最近是不是又逃課了,每次都不按時回家。”
謝知莺撇嘴道:“哥哥就是這麼想我的?”
她丢開他的胳膊,擡腳向前走。
沒走幾步,她被人拽進了懷裡,謝知莺翹了翹唇。
李木熙輕哄她:“哥哥是在擔心莺莺啊,每次看不見莺莺,我就要難受死了。”
懷中少女笑彎了眼,戳了戳他的腰:“哥哥不怕被父親看到了?看父親不把你的腿打斷。”
“那就被打斷好了,正好能待在家裡天天看着莺莺。”
聽到這話,謝知莺好笑地彎唇,前幾天謝父提出來讓李木熙繼續去上學的話,他背地裡又不樂意了。
“不逗你了,我這幾天回來遲當然是有原因的,我去找靠譜的家教了,我要考A大。”
A大是當地最有名的大學,也是李木熙的學校。
謝知莺是故意這麼說的。
這話半真半假吧,她的确想要好好學習,考個好大學。
果然,李木熙的心情肉眼可見地變好了,他笑彎了眼:“找什麼家教啊,站在你面前的不就是個現成的。之後哥哥給你補課,不在家就視頻給你講題。”
這就正如謝知莺的意了。
有便宜不占白不占,李木熙雖然是個人渣,但也是個實打實的學霸,有他幫她盡心盡力地補課,謝知莺多少都能學到東西來。
最關鍵的是——免費。
錢在以前的謝知莺眼裡不是錢,現在不同以往了,倘若她以後被掃地出門了,錢就是她的命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