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這樣做，不過是為皇上解憂，有些事并非空穴來風，我作為後宮之主，我有義務保證皇嗣血統的純正。”周若雪見謝長宴的神色有些動容，接着輸出，不知不覺，她的腰立的直挺，仰着頭說道。

到這裡，她内心的恐懼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拿捏人心的手段。

“皇上可别忘了，臣妾的父兄還在苦寒之地征戰，臣妾與他們已經三年零六個月沒有見面了。”周若雪恰到好處提起征戰的父兄，讓謝長宴心裡又軟了幾分。

當初她謀朝篡位，若不是周若雪父兄幫忙，也不會有今日的他，哪怕記得這些情誼，謝長宴不會殺周若雪。

隻是她向來不安分。

“罷了，這件事作罷。”謝長宴悻悻然離去，又去承乾宮，宋婉凝已經睡了，小小的臉蛋煞白，沒有一絲血色，柳眉緊蹙着。

謝長宴心底的内疚又多了幾分，嘴裡吩咐道：“去年少卿送給朕了一顆東珠，送去内務府制成钗镮。”

長庚領命正要去辦，卻聽見謝長宴再次說道：“在晉一晉位分，終究是朕虧欠她。”

“嫔位往上還有妃，貴妃，不知皇上……”長庚話音未落，就聽見謝長宴仿佛考慮多時道：“妃，外選個封号。”

說完謝長宴正在思量，長庚也彎着身子候着。

“惠，淑質無私，恩能及下。”謝長宴思慮良久道。

“嗻，奴才即刻去辦。”長庚揮了揮拂塵朝着玉蘭子安使了個眼色，三人一起離去，給謝長宴留下了自我空間。

謝長宴拉過宋婉凝的手，将她的柔荑放在他溫熱的臉龐上，她的手冰涼，沒有一點兒溫度，謝長宴就這樣給她暖着，他的思緒卻飄向遠方。

*

“哎呀，小姐，你慢些點，這裡是紫禁城，不是咱能府上，小心沖撞哪位貴人。”宋婉凝的貼身丫鬟跟在身後追着。

宋婉凝穿着淺淺花盆底，如履平地，她一溜煙鑽進了禦花園偏遠的假山裡，和貼身丫鬟玩起了躲貓貓。

“傻碧兒，這下找不到我了吧。”宋婉凝聽着丫鬟着急的聲音越來越遠，她伸出小腦瓜一看，發現碧兒果然朝另一邊跑去。

這下宋婉凝放了心，大搖大擺地開始在禦花園遊玩，她新奇地看見那些從未見過的奇花異草，心裡愈發開心。

走着走着不知道怎麼來到了一個荒涼之地，這裡雜草叢生，不見喜色，宋婉凝意識到不對勁，趕忙想趁沒人發現離去，她腳步剛轉向，卻聽見。

“你們看，我就說這裡有個乞丐吧？”一群稚童的聲音響起，宋婉凝循着聲音輕手輕腳走過去，卻看見這樣一幕。

兩個穿戴華麗的稚童，身邊跟着一堆太監宮女，面前還跪着一個粗布的幼童，兩個太監桎梏着他。

“你們放開我，我不是乞丐！”小男孩拼命掙紮，兩個太監卻置若罔聞，一個稚童還上去給了他一耳光。

“下賤的東西，我額娘說你就是我們的奴才。”接着又是幾記耳光，跪着的稚童明顯被打懵了，隻顧着流眼淚。

霎時，突然來了一個嬷嬷，跪在地上，祈求道：“八阿哥，九阿哥，我們不是有意的，求你們放過他。”

宋婉凝這才知道那兩個人是阿哥，怪不得這麼嚣張。

眼瞧着那兩聲不肯善罷甘休，宋婉凝也不忍心那個稚童再挨揍，就地想着辦法，可是腦袋轉了一圈，也沒好主意。

就在她低頭尋找外力時，突然瞧見手裡的傳聲筒。

宋婉凝眼珠一轉，有了辦法，她将傳聲筒舉在嘴邊，壓了壓聲音道：“是那個無知小兒在打擾老夫休憩呀。”

因為傳聲筒可以将聲音放大，再加上周圍都是假山和紅牆，聲音來回傳動，大了不少，也吓人不少。

兩個稚童明顯有些慌張，連忙東張西望的。

“誰！”

宋婉凝繼續發揮道：“原來是你們，小心我吃了你們，接着就撿起一塊小石子扔進了水裡，又從另一邊撿了一塊扔進水裡。

“我就要出來了。”一大把石子扔進去，兩個稚童終于被吓跑了。

宋婉凝坐在牆體後大笑，卻不曾想被當事人發現了。

“是你救了我？”一個稚童伸出頭，看着正在地上打滾的宋婉凝，宋婉凝聽見聲音，有了包袱，立馬爬起來，裝模作樣道。

“是我。”

“謝謝你救我。”稚童眼神黯淡了下去，獨自坐在了台階上，宋婉凝見狀也沒了氣勢，也恹恹坐在台階上，不解地問道。

“她們為什麼欺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