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宋婉凝踩着花盆底從樹蔭後走了出來,将帕子湊在鼻尖嫌棄地扇了扇,皺着眉頭道:“什麼味道?”
然後杏眸巡視着味道的來源,玉蘭抓住機會厲聲道:“這可是惠妃娘娘,還不趕緊收拾幹淨。”
老嬷嬷聞聲,不确信望了望宋婉凝,嘴裡道:“惠妃娘娘知道這是什麼地嗎?賢妃不祥,怕是沖撞貴人。”
宋婉凝眯着眸子,睨了她一眼,宋婉凝漫不經心地伸出纖纖玉指,玉蘭眼疾手快扶住她,圍着老嬷嬷轉了一圈,嘴裡不悅道:“嬷嬷,難道本宮做事,你也要指手畫腳?”
老嬷嬷福着身子,眼珠骨碌碌轉了一圈,随即一臉谄媚樣擡起頭道:“奴婢馬上就去。”
宋婉凝看着她的背影,雖然心裡疑惑,卻也沒多想過,二人都松了口氣,玉蘭趕緊看住院子,宋婉凝隻身進入賢妃的屋子。
一推開門,有股子濃濃的黴味,宋婉凝将帕子湊在鼻尖,想要擋住刺鼻的味道。屋子裡很黑,明明是午時,卻不見一點兒光亮,反而有些陰冷。
“賢妃娘娘?”宋婉凝輕聲喚道。
回應她的卻隻有支摘窗吹入的微風,敲打着翠簾。
宋婉凝在往裡進了進,一股血腥味撲面而來,她嫌棄地捂住鼻子,緊蹙着眉頭,反應一瞬,她立刻意識到不對勁。
“賢妃娘娘!”不隻有呼喊,還有着急尋覓的身影,最後宋婉凝終于在臨窗大炕邊上,瞧見一個佝偻着的身影。
這一段時間,發生了很多事,賢妃母家因為涉嫌謀反下獄,賢妃父親胡亂攀扯上了周若雪的母家,但是周家家大業大,很快撇清了嫌疑,而賢妃母家卻多了一項罪名,謝長宴一怒之下,将賢妃打入了冷宮,并且将她自己的宮殿做了冷宮,撤走了所有侍奉她的人。
還聽說這個老嬷嬷是周若雪引過來的人,其心大家都心照不宣。
“賢妃娘娘!你怎麼樣!”宋婉凝蹲下身子,着急地詢問着,宋婉凝餘光卻瞥見賢妃身下一攤血迹,她心裡驚慌失措,連忙喚了玉蘭傳太醫。
玉蘭跑進,瞧見這副慘狀,卻猶猶豫豫不肯去。
宋婉凝知道她在擔憂什麼,連忙斥責道:“這一切都由我來承擔,去傳!”
玉蘭聞言,即便在不情願,也是急急忙忙跑去了太醫院,可是太醫院聽說是給賢妃傳,所有人不願意去,玉蘭無可奈何,正準備回去複命,卻瞧見一旁有個瘦弱的身影,駝着背,瞧他的穿着,也是太醫院太醫的打扮,想必剛入宮。
玉蘭管不了那麼多,她猶如抓住救命稻草,連忙抓住他的手腕問道:“你願不願意去?”
那個人茫然轉身,對上玉蘭真摯的眼神,就這樣所有人趨之若鹜的賢妃隻有甯從聞去了。
甯從聞來到賢妃宮裡,看着她虛弱的樣子,連忙把脈醫治,最終保回了一條命,就連肚子裡的孩子也是吉人天相,宋婉凝差了子安立刻去通知皇上。
結果子安卻被人攔住,挨了頓打,險些丢了命,他拖着一瘸一拐的腿回來,宋婉凝見狀隻好親自去。
來到禦書房,長庚趕忙去通傳,很快長庚招呼了宋婉凝進入。一進門,宋婉凝瞧見了一旁伺候的女子,一雙漆黑的杏眸,櫻桃小嘴,就連一張臉上都是五官。
玉蘭碰了碰宋婉凝,宋婉凝回神行禮:“皇上吉祥。”
謝長宴故意和那女子恩愛調情。
“哎呀,皇上,讨厭,有人在呢。”那女子是新來的玉貴人,家中父親是正四品官員,而她也是正兒八經的嫡女。
謝長宴的眼神略過還保持行禮動作的宋婉凝,疑聲道:“有人嗎?”
幾番博弈下來,宋婉凝忍無可忍,直接跪在地上,厲聲道:“皇上,如果今日是婉凝想要見你,那麼你怎麼蹉磨嫔妾,嫔妾都不在意,可是現在是賢妃求見你,是她和她肚子裡未出世的孩子見你。”
“見與不見,嫔妾話都帶到了。”宋婉凝由玉蘭扶着起身,生氣地離去,她一走,謝長宴全然沒了心氣,玉貴人送來剝好的葡萄,巧妙地被躲開,也沒了剛才玩世不恭的态度。
長庚見此,朝着玉貴人招手,示意她退下,玉貴人走後,長庚謹慎地開口道:“皇上,剛才……”
長庚話還沒說完,就被謝長宴打斷了:“她說賢妃有孕了?”
謝長宴像是在問,又像是在答,下一瞬,他浩浩蕩蕩離開了禦書房,來到了賢妃宮裡,瞧見了躺在榻上虛弱的賢妃,還有為她診治的太醫。
“怎麼回事?”謝長宴語氣經曆,微蹙着的眉頭表達着他的不悅,甯從聞被謝長宴的聲音吓了一跳,趕忙轉過身子行禮,禀明情況。
“皇上,賢妃娘娘有孕一月有餘,但是體内有寒毒,好在賢妃身強體壯,這才沒有滑胎,而且經過臣的治療,日後隻需要對她精心照顧即可。”甯從聞戰戰兢兢地回答道。
“寒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