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依舊是湯郝跟何蔓二人炮轟式的關心，梁子墨不想麻煩好友，又是推脫幾句“我挺好的”“你們别擔心”。

聊到最後，湯郝才說：“你已經跟程渡和好了？他秘書提了一箱茶葉來找我賠罪，關鍵是他怎麼知道我愛喝茶！？而且那茶葉市面上八萬塊一斤！”

何蔓嗤之以鼻：“瞧你那摳門樣，自己掏錢又不是買不起，一點茶葉就把你收買了？”

湯郝：“你沒對象你不懂，我錢都在我媳婦手裡！我每天口袋裡就揣着200塊錢，沒錢了還得找我媳婦要呢，哪兒買得起這麼貴的茶葉？”

梁子墨松了口氣，這麼看來，好像程渡對誰都挺大方的。也是，對他來說這點錢不過是指縫裡漏點。

“他跟你道歉了就好，隻是……”梁子墨不知道要不要請教一下何蔓，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和程渡溝通了。

但是就這麼一會兒的猶豫，讓何蔓給聽出來了他有事瞞着他倆。

“梁子墨，交代了吧，你瞞不過你蔓姐的耳朵和眼睛！”

梁子墨支支吾吾的省略掉了程渡外面有人的事情：“蔓姐，就是他一直逼問我在哪兒，我不想告訴他，而且告訴他也沒意義。我已經拒絕回答他了，他還是很執着，我該怎麼勸他比較好？”

何蔓總覺得聽着怪怪的，如果隻是這麼簡單，為什麼對方那麼執着一定要找梁子墨？而他又為什麼有想避着程渡的想法？

但她沒有多問，就說：“你們男人不都吃軟不吃硬？最喜歡對方放低姿态，伏低做小的可憐樣，不然為什麼綠茶總能上位？你學着點呀，别硬碰硬！”

梁子墨：“……好像說的有點道理。”

何蔓：“相信你可以的！不就裝個綠茶服個軟？根據你蔓姐的戀愛經驗，對付男人，以退為進百試百靈！”

“……行。”梁子墨挂掉電話，做了幾分鐘心裡建設，勉強接受了。

他打開通訊錄裡程渡的電話，他前面拒絕了程渡的兩個電話，如果要以退為進，是不是自己主動打過去比較好？

剛剛蹲在門口和湯郝何蔓講了十分鐘電話，已經凍得鼻子都紅了，就在他猶豫的時候，程渡電話打過來了！

“喂。”梁子墨接通。

“你終于接了。”

梁子墨想着何蔓的話，咬咬牙

“對不起，我不是故……” 好吧，他就是故意的…

“我以後不會不接了。”

程渡正坐在回家的車上，車速平緩，窗外光影交替，印照在他的臉上，露出一抹難以察覺的、細微的笑。

他扯了扯領帶，“嗯。”

嗯是什麼意思？是不會跟他計較不接電話的事情了嗎？

梁子墨低頭摳手指：“程渡，你想說什麼？”

千萬别是問他的下落，也别又雙标對他嚴格要求，憑什麼他能在外潇灑，他就非得為他守貞，萬事都聽他的話？

大家都是男人，誰也别要求那麼多了！

他沒做過背叛他的事情已經算是沒辜負程渡給他花了那麼多錢了。

但是很意外的，程渡沒問他在哪兒，也沒管着他，而是輕聲問了他一句話。

“出差工作累嗎？”

梁子墨愣住了，程渡這是在關心他？

“還好吧，我不累。”梁子墨回答完就不知道要說什麼了，他是不是應該禮貌的反問一下他？

“那……你呢？今天累嗎？”

“還好。”程渡又問，“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家？”

梁子墨隻知道自己大概會待大半年，于是跟程渡坦白了時間。

他答：“過年會回去待到元宵節，然後還要出來出差，大概到明年夏天結束。”

程渡眉頭一蹙：“太久，不行。”

又來了，莫名其妙的控制欲。

而梁子墨終于等到機會說自己想說的話了，

“程渡，你的事我都不跟你計較，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既然我已經忍讓到這種地步了，你就不能尊重我一下嗎？我隻是想借這份工作出來靜靜，我工作完了就會回家的，這不會讓你為難的對不對？”

他沒注意到，因為天氣太冷了，剛剛的嗓音哆嗦哽咽，聽上去像正在啜泣一樣。

梁子墨說話的語氣總是輕而緩的，因而不管是生氣還是認真的樣子都像一隻生氣跺腳的小兔子，讓人對他生不起一點敬畏心。但是裝起委屈起來卻是栩栩如生，連語氣都讓人心疼。

“……”程渡在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妥協了，“好，我等你。”

梁子墨松了一口氣，蔓姐說的果然沒錯啊！

本來都要挂斷了，結果對方又說一句，讓他脊背一僵，愣在原地好一會兒。

“墨墨，照顧好自己，别着涼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