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被親過的他臉頰一片潮紅,眼底都泛着氤氲的水光。
“嗯,我不強迫你。”
“墨墨,不會再有人欺負你。”
程渡起身關掉床頭的台燈,将他摟進懷裡蓋上被子,兩人緊緊挨着,心貼着心,一絲縫隙都不留。
“我就抱抱你,别害怕。”
程渡哄孩子似的,輕拍他的背。
梁子墨腦袋埋在他的頸窩,突然覺得有些好笑。
程渡:“笑什麼?”
梁子墨:“你以前帶過小孩兒嗎?”
程渡:“……沒有,我又沒孩子。”
其實也不是沒有哄過。
相比程珈從小乖巧懂事,程延小時候就淘氣認生許多,誰抱都哭,鬧起來沒完沒了,家裡保姆都無可奈何,唯獨對他這個哥哥粘人得很。
程渡雖然不待見他,但念在好歹是他父親正兒八經娶的續弦生的,跟外面那些私生子天差地别。
因此在程延張開小手求大哥抱抱的時候,他也會冷着臉将他抱起來晃兩圈,小孩兒就會樂的咯咯笑。
那時程渡正上高中,保姆有時候搞不定程延了,就會在他放學回家的時候,拜托他浪費五分鐘的時間哄哄小弟,有他出手,保證能止小屁孩兒啼哭。
有時程母不在家,程延晚上就會抱着自己的小兔枕頭來敲他的門。
程渡面上十分嫌棄,但最後在他快哭出來的時候會依舊勉為其難收留他一晚,學着保姆安撫孩子睡覺時輕拍背部的樣子安撫程延睡覺。
接着第二天他的床被程延的口水弄髒,程渡就會甯願睡在外面也絕不回家碰那張床,直到保姆告知他已經消毒完畢之後。
後來他高考,四歲的小弟漢字都不認識幾個,那天早上卻交給他一封親手寫的祝賀信。
程渡努力辨認,從歪歪扭扭的字迹和混亂的拼音裡分辨出他大概的意思是:祝哥哥高考順利,金榜題名。
他不知道他親愛的哥哥參加高考隻是走個過場,他即将出國留學。
這一走就是兩三年沒見,後來歸國的程渡愈發冷漠寡言,程延在程母的教導下對程渡隻剩對家族主心骨的敬重之意,不敢再像小時候那樣親近他。
因此這也是程珈總覺得她這二哥會更疼程延的原因。
程渡捏着梁子墨的耳垂,想問問他想要怎麼處理易州的事,但看着他躺在自己懷裡困得睜不開眼睛的樣子又決定等他睡醒再說。
梁子墨枕着他的手臂,鼻腔裡充滿他身上的熟悉的味道,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程渡剛醒就覺得懷裡的人體溫高的不同尋常,一摸額頭,果然是發燒了。
于是電話打到曲叢薇那兒,不出一個小時,就有醫生來看病。
好在隻是普通發燒,也許是水土不服,氣溫驟高驟低所導緻;也有可能是昨晚受到了驚吓。總之不嚴重,沖點退燒藥喝下去好好休息就行了。
送走醫生,程渡端着一碗瘦肉粥要喂他吃點再喝藥,被梁子墨拒絕了。
“我隻是生病!”
又不是廢了!哪兒就這麼嬌氣還需要人喂了?
可這剛喝進去小半碗粥,就因為頭暈惡心又全吐了出來。
曲叢薇提議找人進來看護,不敢勞煩位高權重的程董親自照顧病号,被程渡否決了。
他說,我照顧老婆怎麼了?這點事我還幹不得了?
梁子墨鬧了個臉紅。
曲叢薇腦門上挂着三滴汗,是是是,您最疼老婆了。然後就退了出去,不敢在這裡邊兒當電燈泡。
好不容易喝下藥,梁子墨病恹恹的躺在床上,擡手的力氣都沒有。程渡在一旁拿平闆開遠程會議,一邊空出一隻手給梁子墨揉太陽穴緩解他的頭暈。
開完會之後,就将他撈起來靠在自己身上,雙手專注地給他揉腦袋。
程渡低頭貼着他的耳朵說:“你就是太瘦了,才會生病。”
梁子墨被他低沉的嗓音激的頭更暈:“……你别說話。”
程渡趁虛親了他兩口,好笑道:“你還不想聽?”
“程渡。”
“嗯。”
“我頭暈。”
“睡一會兒吧。”
程渡又抱着他在懷裡躺下去休息。梁子墨的背部貼着他的溫暖胸膛,心裡暖洋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