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珈與程延也在場,他倆大概是唯二對梁子墨不是吃人的眼神的人。
程珈很想歡迎嫂子回家過年,但身邊的一群人齊刷刷的看向門口,程珈仿佛被縛住嘴巴,喊不出聲。
老爺子坐在正位,杵着拐杖,深厚渾濁的眼神盯着二人,從鼻息裡哼出一聲。
不待他開口,坐在一旁程父先發制人:“程渡,你爺爺不是提醒過你了?你自己回來就夠了,帶人做什麼?你眼裡沒我這個父親也就算了,你對得起你爺爺從小栽培嗎?”
坐在他一邊的一位美婦正是程渡那繼母,程母觸發了什麼開關似的立刻跳出來唱和:“哎呀瑞平,你們父子倆也好久沒見了,大過年的别這麼夾槍帶棒!阿渡他也沒做錯,孩子都結婚成家了,父親他怎麼還管得住呢?随他吧!”
端起長輩的架子,扭頭又對老爺子說:“父親這大過年的一家人好不容易團聚您别生氣,都怪我沒盡到當母親的責任,讓阿渡他在國外留學就粘上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帶壞了他……您别跟他計較,人帶回來了添一副餐具的事兒!”
這邊上的叔嬸姑姑們立刻湊了上來安慰程母。
程渡冷冷出聲:“還沒演夠嗎?”
此話一出,立刻安靜下來。
程渡拉着梁子墨先坐下,讓一旁的保姆給梁子墨那來一份甜點墊肚子。
程渡側頭問他:“餓不餓?一會兒帶你出去吃飯。”
梁子墨一頭霧水,“我們不在家裡吃飯嗎?”
雖然他能預見今天這情況是在家吃不成了。
程渡回他:“吃飯是一件放松享受的事情,我怕你在這裡擔驚受怕吃不好。”
梁子墨與他十指相扣,程渡這番熨帖的柔情為他驅散不少緊張。
老爺子敲了敲拐杖,衆人的視線重新老爺子身上。
“程渡,你不是跟爺爺說,不會帶他回來見我嗎?”
老爺子冷冷瞧人的樣子,程渡與他簡直一模一樣。梁子墨心想,不愧是親爺孫倆。
程渡毫無懼色,“我愛人說要回來老宅看看,爺爺,我确實不是帶他回來看你的。”
周圍親戚也不大敢說話,程渡雖是晚輩,但到底年紀輕輕就用實力讓老爺子放心交權,做了公司的領頭人。
他們還得靠他在鑫隴謀點出路,也就程母跳出來哭難時逞兩句嘴上他的不是。
程渡卻是從頭到尾都沒理會過他的父母,程老爺子氣的臉都紅了。
“讓他跟我來,我有話跟他說。”
程老爺子起身,斜睨了一眼梁子墨。
程渡對身邊的人說:“不想去就不去。”
梁子墨手心冒汗:“我……程渡,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
總不能是因為他起晚了,中午才回家拜年的緣故吧?
程渡:“……你沒做錯。”
硬要說誰錯了的話,程渡覺得做錯的人應該是他才對。
是他硬要娶他。
原本和梁子墨訂婚的人……根本不是他。
梁子墨如坐針氈,眼看着老爺子已經進了偏堂書房。
“我還是去看看吧,你等我,我不怕!我總要面對的。”
程渡看着他,有些心疼,但梁子墨已經起身跟去了書房。
他倒是不覺得爺爺會刁難他,隻是不知道梁子墨知道真想後會怎麼想。
梁子墨進了書房,老爺子吹胡子瞪眼的瞧他。
生的倒是标緻,隻可惜是個男人。
“爺爺,你别聽程渡瞎說,是我讓他帶我回來跟您拜年的。”
梁子墨緊張的背後都有些冒汗珠了。
“坐吧,他跟我談過了,有的話他不說,老頭子我可是非講不可。”
梁子墨帶着疑惑與程老爺子面對面坐下。
“爺爺,您要說什麼?”
“程渡他不可能沒有後代。”老頭敲了敲拐杖,“他從小養在我身邊,我是最器重他的!他執意要和你結婚我讓步了,可是我沒想到這個混賬居然為了你不願意要孩子!”
執意?梁子墨愣住。
“什……什麼?爺爺,您在說什麼呢?我和他結婚,不是您和我爺爺奶奶定下的親事嗎?叔叔阿姨去提親的……”
“他沒告訴你?”老爺子冷哼一聲。
“你應該聽說過程渡還有位大哥,他被前兩年被程渡扔去國外再也回不來了。”
梁子墨:“……我知道他還有個哥哥,但是他跟我和程渡有什麼關系?”
“當初指腹定娃娃親的程家孩子不是程渡,是他那個私生子大哥。”
梁子墨倏然脊背發涼,僵硬愣在原地,不敢置信自己聽到的話。
老頭繼續說到:
“先不說梁家早就被你那個不成器的父親敗光了,光是一句開玩笑的娃娃親當得了什麼?程家的男人還從沒出過這種喜歡上男人的醜聞!哼,我老頭子不怪你,要怪隻怪是我那孫子鬼迷了心竅。”
梁子墨将所有的信息串聯起來,得到了一個令他震驚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