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到拐角，下了樓梯，背後的場景就被高高的草叢擋住了。祝桐華見葉榆去了有一會兒了還沒回來，想轉身去找他，段越澤讓她别急，“我打個電話給他。”

号碼剛播出去，葉榆捏着三根糖葫蘆跑過來，撐着膝蓋大口呼吸，盡量口齒清晰地說：“我碰見個刀疤男！”

段越澤愣了一下：“在哪？”

“他看見我了。我想去追，他騎車走了。”葉榆回想那個人到長相：“額頭上有道疤。對嗎。車子沒挂牌，但是輛黃色車身的小電驢。”

段越澤知道現在追過去根本沒用，隻能趕緊分析。

兩種情況。

第一。那個刀疤男與自己所想的那個刀疤男是不是同一個人，這是個巧合。

說得段越澤自己都不太相信。

如果不是同一個人，真的會有那麼巧的事嗎？巧到都是額頭這個位置長疤，巧到不挂車牌，巧到見了葉榆馬上跑？世上的巧合都被他一個人占完了，還有沒有天理了。

第二。那個刀疤男與自己所想的刀疤男是同一個人。

所以他出現在這個地方，是跟段興岩有關麼？

“你們在說什麼呀？”祝桐華不知道這個刀疤男是誰，但聽他們的語氣，一定是發生了什麼。

“當時來找段興岩的是個男人。對麼。”

祝桐華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問起這個了，隻能老實回答：“對。怎麼了？越澤。”

“段興岩什麼都沒跟你說嗎。”段越澤又問：“那個男的來過幾次？”

“就來過一次。”她回想那天的場景，努力想記起什麼有效信息，但很失敗。她不傻，連續的兩個問題讓她知道刀疤男和段興岩有關：“越澤。是你爸爸怎麼了嗎？”

告訴祝桐華也無濟于事，隻會讓她白擔心幹着急，萬一不小心說漏嘴了還會引火上身。段越澤說：“沒事。你别段興岩提這件事。”

祝桐華隻能說好，可是心裡還是很着急，想立刻回去問段興岩到底發生了什麼。她不想要再蒙在鼓裡，不想越澤和段興岩再起沖突，不想越澤再失望難過，也不想段興岩再次誤入歧途。

段越澤無心再散步，幾個人又原路返回。葉榆手上三串糖葫蘆還捏在手裡，祝桐華小聲問他：“重不重？”

葉榆笑了一聲，分一串給她：“很重。麻煩阿姨幫我分擔一串。”

祝桐華很不好意思地笑笑，用嘴來分擔了。

真是個很可愛的人。葉榆想。難怪小段也這麼可愛。雖然不善表達，但總是很惹人憐愛。

他碰了碰段越澤肩膀，趁祝桐華在專注地吃山楂，小聲問段越澤：“小段哥哥能幫忙分擔一串嗎？”

“嗯。”段越澤接過去卻沒吃，顯然是在想剛剛那個刀疤男的事情。

葉榆安慰他：“也不差這一兩天的。既然知道他的活動範圍在這裡，明天我去找尹奇正的表弟，讓他調調監控。之前醫院那個，範圍太大了，不知道他往哪邊走，什麼時候走。現在知道他出現的具體時間和位置，那就不愁找不到。時間問題。”

聽葉榆這麼說，段越澤松一口氣，“那今晚我先住在這裡。我怕他回來找段興岩。我媽還在這，我不放心。”

得找個辦法讓她離開這，去自己的出租屋住，或者去葉榆家。

知道段越澤要留在這裡，葉榆還是有點擔心。可就像段越澤說的，祝桐華還在這裡。那個刀疤男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如果段越澤真的跟段興岩或者刀疤男起了沖突，沒有當媽的人會坐視不管的，更何況還是祝桐華這樣單純的人。

自己留在這沒有地方睡，附近好像也沒有旅館。葉榆隻能叮囑段越澤：“遇到事情不要沖動。有時候逞口舌之快才是輸家，知道嗎。安全最重要。”

“知道了。”段越澤點頭。

葉榆和段越澤在兩面牆壓出的窄縫裡，沒人看見他們，祝桐華很機靈地躲在樓道裡，不打擾兒子和小魚。

“有事情給我打電話。你不是一個人。有我在呢。”葉榆說。

“嗯。”段越澤看着葉榆：“今天還沒親。”

“…怎麼還惦記這個啊。”葉榆哭笑不得。

段越澤沒吭聲，離他越來越近。這地方本來就窄，段越澤把葉榆壓在牆上，捏着兩頰迫使葉榆的嘴巴張開，手/指/放進去/攪/弄/一會兒，“伸/舌/頭。”

葉榆做不出大白天随時有人的情況下伸出來任段越澤吸咬，倔強地縮在裡面，想湊上去吻段越澤趕緊敷衍過去。

但段越澤卻很較真，兩指夾着他舌頭伸出來，低着頭開始吮/吸。

好一會兒，段越澤才停下來，親親葉榆嘴角：“我走了。明天見，哥哥。”

葉榆停在原地急促喘息，手放在跳動頻率不正常點心髒上。

這麼久了，接吻還是會這麼心動。他看着轉頭看着段越澤的背影。段越澤很快就消失在樓梯口，往上走了。

祝桐華從知道段越澤留在家裡睡以後就很高興，三層樓的時間，她的問題都沒停過，叽叽喳喳地問段越澤：“明天想吃什麼呀？小魚明天要來嗎？”

直到開門，她才意識到不對勁。房間門是打開的。

段越澤站在還未關上的門前，盯着沙發上多出的衣服。

——段興岩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