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裡埋到依蘭脖頸間:“找到了。”
後仰的姿勢很不舒服,依蘭聲音驚疑:“什麼……?”
莫裡撩開雌蟲的頭發:“這香不适合你。”
依蘭身形一僵,心裡某處隐蔽被戳中,他臉頰微燙:“閣下在說什麼?”
莫裡撥開那銀色長發散散味道:“你以前用的不是這種香。”
“我不用香……”
“嗯。”莫裡不與他争執,“換回去。”
依蘭:“……”
莫裡稍稍松開雌蟲,回頭撿地上的毛筆:“大法官也喜歡玩兒星遊麼?但據我所知,軍雌在另一個區,你有軍部發放的特殊ID卡,這張你似乎用不上。”
“你要卡給誰?心儀的雄蟲?”
“不。”依蘭并未多說,手指撥開發絲,清香散開,藏匿其下冷香絲絲逸散,“我很需要,望閣下割愛。”
莫裡用毛筆尖勾住彩漆盒子,在裡面沾了沾,用刷子毛在邊緣刮掉多餘顔料:“我從沒說過我不割愛,不割愛的明明是你,我敬愛的大法官。”
“我很願意給你,猶豫的蟲似乎是你。”
依蘭垂下眸子。
毛筆翻轉,莫裡用筆杆點點白襯衫的紐扣,當當兩聲直擊心底,聲音伴随命令:“解開。”
依蘭心底微顫,猶豫着将指尖按在銀白色紐扣上,緩緩地繞開。
他已然做好這一遭的準備,可事到臨頭,怯了就是怯了。
筆杆懸空扣子,落在那白裡透粉的肌膚上。依蘭身形瞬間緊繃,随即又松緩下來,第二顆紐扣應聲而落。
“不是說軍雌的蟲紋都在鎖骨處麼?”筆杆向下挑開襯衫,第三顆紐扣乖順地松開。
依蘭的手緩緩落下,擡眼望向天花闆:“不是所有雌蟲的蟲紋都在鎖骨上。”
“嗯?”筆杆撐開襯衫,莫裡垂眸向下看了眼,光滑的泛着冷玉一般的光澤,莫裡沒有看到蟲紋。
他問:“大法官的在哪裡?”
白色的襯衫一邊松松垮垮挂在臂彎,雌蟲身軀修長精瘦,肌肉勻稱,依蘭未答:“不在鎖骨。”
這位不是其他,是他的雄主,律法承認,而他,是律法最權威的維護者。
筆杆翻轉,一滴彩漆正好落在鎖骨中央,依蘭身形一顫,不疼,涼涼的,依蘭眼睫顫了顫,目光落在那隻雄蟲臉上,與他想的不同,雄蟲目光平淡,從雄蟲漆黑的眸子中,依蘭看見了自己。
辦公室中塵封的某些不堪記憶重現,從始至終,狼狽的都隻有他自己。
筆尖點在滴落彩漆中,提筆勾勒,一筆沿着鎖骨向上延伸,蜿蜒回手,原處停筆。随着體溫将顔料捂熱,微微的拉扯感在皮膚表面。
依蘭急促的呼吸,鎖骨上生動的茉莉花仿佛有了生命一般,突然,依蘭一把推開雄蟲,欲蓋彌彰地匆忙系上衣衫。
“今日之事,是依蘭唐突。”依蘭聲線顫抖,他想到卡拉說的“我一定是太缺雄蟲閣下的安撫了,才會随地發|情”,依蘭覺得現在自己這樣,他系扣子的手都在顫抖,最後一顆遲遲扣不上,“望閣下不要急着出售,條件的事,可以,可以再談。”
就算這樣,也萬萬不該兩次都栽倒在一隻雄蟲身上。
他的抑制劑不多了。
同時間,莫裡的心緒也不太平靜,說實話,在落筆的瞬間,他就後悔了,這圖案就該随他一起埋葬在地底,不見天日。
那一瞬間,那雙墨色的眼好像流淌過千萬種情緒,最終化為一口濁氣,呼出體外。
“呼,我一定是瘋了。”
美貌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