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瞞不過你這小鬼，其實不過是降妖除魔的瑣事，為師以前也做過許多回了。”她無奈地垂頭，掩去眼中如流星劃過的肅殺之氣。

王隽不動聲色地擦了擦冷汗，師尊表現得也太明顯了。

“那您什麼時候出發？我上天的時候您會回來嗎？”王隽期待的目光在她的為難之色越發黯淡。

“我看過你傳道的述職内容，是前所未有的好。這份賀禮将在天帝誕辰上得到萬衆矚目，天帝也絕不可能随便讓你在某個神仙座下修行。”

九天玄女頓了頓。

畢竟傳道功德無量，隻有天帝才配得上這份賀禮。當然，這份賀禮好到連西王母也坐不住了。

王隽不自然地撓撓頭，臉微微發熱。“這誇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九天玄女深深地看了她最後一眼，似有無限眷戀。

“為師走了，保重！”

九天玄女頭也不回地踏出秘境，留下王隽獨自在原地若有所思。

“好久不見。”

熟悉的聲音在秘境中響起，王隽恍然尋覓，卻不見其人。再扭頭時，浮遊仙子立在自己面前，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

她可不覺得這個時候見到這個少女是好事。

“呃……不知你有何貴幹？”王隽幹巴巴地擠出幾個字。“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浮遊仙子微笑：“我要給你講個故事。”

“睡前小故事還是下次再講吧，我現在還得回地府忙呢。”王隽揮揮手，“預計下次睡覺是在幾千年後啦。”

潔白如玉的手擋住了她，浮遊仙子的笑容在臉上快挂不住了。

“這個故事，你一定想聽。”

秘境裡是沒有日夜的，王隽聽完整個故事已經驚得忘了時間。

浮遊仙子第一次沒有露出嘲諷之色，認真地說：“你師尊的立場不允許她出手，但是你可以。”

王隽思量半天，有了七八分确定之意。浮遊仙子也不着急，隻是靜靜等待她的回答。

“為了師尊，我願意。”

浮遊仙子點點頭，既然她肯聽話，那不妨獎勵她一個小小的報酬，能短暫地維持她的美夢。

“不要告訴任何神仙，你曾經去過的世界。”

“好吧。”王隽不明所以，聳聳肩道。“多謝。”

見浮遊仙子的背影遠去，她松了口氣。不知為何，跟這個少女在一起，總得提着個膽子。

現在，她總算能回地府了。

剛到平樓小屋，玄鳥慢吞吞地飛過來，支支吾吾地開口：“地藏菩薩請你過去一趟。”

王隽：“……”

她今天還真忙。

等她匆匆趕到時，地獄業海僻靜處，身着麥色細紗天衣的菩薩背對她，對業海沉淪的罪人誦念超度之詞。

在感知她的到來後，他的背影頓了片刻，像下定決心似的緩緩轉身，微笑着注視她。

“這應該是我們第一次見面。”他慢慢地開口。

他淺笑如春，溫柔得令王隽感到熟悉而親切。

“您是？”意識到這樣直白的稱呼不禮貌，她修改了下措辭，“請問菩薩法号是？”

眉清目秀的菩薩似乎等這一刻很久了，他一字一句地回答：“喚我蓮吉便好。”

他默默在心裡說：“就像你以前一樣。”

他的名字像光照在王隽内心深處，可她想探尋時，卻覺得那裡什麼也沒有。

“蓮吉……這法号好。”王隽笑了笑，“聽起來就像風一樣溫柔。”

她話音剛落，蓮吉菩薩怔在原地，久久不言。

“我說錯什麼了嗎？”

王隽撓了撓頭，“我不曉得天上的規矩，若有冒犯，還請菩薩見諒。”

“你有何錯呢？”

蓮吉菩薩臉上仍帶着笑，聲音因失落略低了幾分，“我隻是覺得這形容貼切極了。”

“那就好……”

“不知菩薩前來可是要找地藏菩薩叙舊？”

“我是來找你的……”

王隽納悶：“我？”

蓮吉菩薩努力平複心中的波瀾，鄭重說道：

“你可願皈依我佛，受世尊教誨，到百千萬億世界，度百千萬億人？”

“您是說……讓我成為菩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