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飯桌上隻剩下裴舟和沈越白兩人。
沈越白看着一直垂着頭的裴舟,眸光閃了閃,從口袋裡拿出一張演唱會門票遞過去。
“學長,别人送了我兩張演唱會的門票,我沒有什麼朋友一起,聽說這個歌手在國内很火,學長可以陪我一起去嗎?”
他淺笑着,目光希冀地望着裴舟。
然而蔣司綏的事情讓裴舟心底有些亂,他下意識地拒絕:“抱歉,我最近想自己靜靜可以嗎。”
沈越白聽到這個回答,神色不明地看着裴舟,最後說了一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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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舟回到家,失力地躺靠在沙發上,感覺事情被自己處理得一塌糊塗。
果然他不擅長處理這些人際交往的事情,他就不應該和其他人走得太近。
他又歎了口氣,手機滴滴一聲,工作軟件上收到一條新消息提醒。
裴舟擡起手機一看,是袁勤發來的消息,和他道歉。
【抱歉,今天臨時有些急事得先走,怠慢你們了。真的很高興能和裴老師一起吃飯,裴老師的兩個朋友也很有趣,下次我請客,再請裴老師吃一頓作補償,裴老師千萬不要拒絕。】
裴舟感覺應該是自己怠慢了對方才對,因為沈越白和蔣司綏的加入,袁勤想咨詢的問題也沒有來得及問,而且飯桌上他一直沒怎麼說話。
盯着手機裡的消息,裴舟覺得袁勤真是個好人。
對方和自己差不多大,研究的領域也有重合,會有共同話題,而且溫柔主動,還會包容他性格上的缺陷,完全是他以前想象中的理想對象的樣子。
隻可惜,袁勤是個直男。
他們注定沒有關系。
裴舟給他回消息:
【應該是我道歉。不好意思今天我的朋友打亂了飯局,你之前說的問題可以直接整理成文檔發我,我會一條條給你标注回複。】
袁勤那邊很快回了一句謝謝,然後說那還是要請裴老師吃飯的。
後面幾天,裴舟刻意不去想蔣司綏的事情,他對蔣司綏總有一點自己做錯事的愧疚,從和駱今的聊天裡得知兩人在前幾天就去滬市參加集訓,要下個月底才會回來。
沈越白也因為上次自己的話許久沒有出現在生活裡。
裴舟又恢複了過往平靜的生活,而且比上次要更加平靜,手機裡再也沒有兩個人發來的消息,隻是袁勤自上次之後經常主動找他,給他送點咖啡零食,約他出去吃飯。
除了最開始一次避不開,裴舟後面都沒有答應過,送來的咖啡零食也視情況接受,隻有在辦公室的人都有的情況下,他才會拿一點意思意思。
他時刻提醒自己對方是直男,要和直男保持距離。
轉眼時間到了周五,臨下班時,辦公室有個同事興高采烈地宣布自己晚上要去看演唱會,激起了辦公室裡一衆人的羨慕。
“哇,國民級歌手,這票很難搶的吧?”
“羨慕,我表妹找黃牛買票,加了好多錢才收到一張,還是位置不好的看台票。”
“我也好想去啊,一直都沒買到……”
裴舟想起前幾天沈越白找自己,說的演唱會好像就是這一場。
看到這場演唱會居然這麼火,他心裡隐隐覺得有些對不起沈越白的好意,希望對方已經找到了其他人陪他看。
聽那邊吵鬧着,旁邊袁勤又湊過來問他:“裴老師,最近有部新上的電影,聽說還不錯,有興趣一起去看嗎?”
裴舟搖搖頭:“我晚上得留下來整理實驗數據。”
他穿着科研白大褂,銀絲邊框襯得他看起來專業又冷淡,袁勤看了他一眼,又說:“我可以買晚點的票。”
裴舟還是搖搖頭:“不用了,謝謝。”
見他如此堅決,袁勤也不再堅持,和他道别之後就走了,很快辦公室就隻剩下裴舟一人。
裴舟沉下心整理面前的實驗數據,沉浸在工作裡,将那些不高興的瑣碎事情全都抛到了一邊。
等到最後忙完,一看時間已經九點了。
他收拾東西關了燈,下班出門。對着電腦盯了幾個小時,眼睛有些酸脹,裴舟沒有馬上去開車,而是打算散步去一公裡外的水果店買點水果,也算休息一下。
他走着,這個點路上的行人并不多,裴舟一個人走在過道上。
旁邊突然有輛小電驢沖過來,裴舟往旁邊側身給他讓位,眼角的餘光瞥見前面右邊的廢棄小巷子深處,兩個人正在裡面熱情地接吻,裡面有個身影似乎有些眼熟。
他轉頭一看,袁勤正摟着一個小男生親得難舍難分。
兩個人吻得格外激烈。
一點也不像個直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