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數字媒體學院戰隊和機電工程學院戰隊就坐。”
“請登錄賬号。”
“進入房間。”
“開始随機篩選地圖。”
屏幕下方的地圖欄跳動了一會兒,停在一張整體灰綠、中間有一條白線的圖片上。
“是月亮峽谷——好,請各位選手就位,準備載入……”
“比賽開始。”
《夢土》正賽是團隊賽,雙方各8人,遊戲開始後雙方各載入5名玩家進行5V5對抗,其餘玩家進入等待席,一旦在場玩家出現陣亡,同等數量的等待玩家可依次載入地圖,直至8人全部載入或遊戲目标達成,中途可以在出生點替換出場人員。
數媒學院的首發陣容是彭米粒的法師、神笑的刺客、一個近戰僧侶、一個大肉泰坦,一個奶媽牧師。很常規的221陣容。
所謂的221指的是一主一副2個肉盾、兩個輸出、一個奶媽,是最穩健的一種配置。
還沒碰面,他們暫時不知道對面陣容,但裁判和觀衆視角可以看到。
機電工程學院的配置是一個全輸出041陣容——四個輸出一個奶,分别是武士、劍客、舞姬、獵人、奶媽是攻守兼備的神醫。
有觀戰的人開始議論。
“機工這是個菜刀隊啊。”
“神醫的奶量夠?”
“打個數媒也無所謂吧。”
“機電那幾個人是出了名的強,有兩個好像在天梯前二百呢。”
“今年估計又是機電代表我們學校出戰了……”
“我聽說數媒的人都沒來齊,有個還是剛剛抓來頂替的。”
“哪個?”
“不知道,帥的那個吧。”
“哇,真有點帥,以前怎麼沒見過?”
“新生吧。”
“切,帥頂什麼用?電子競技菜是原罪……”
《夢土》PVP有三種形式,分别是攻防戰、運輸戰和奪旗站,“月亮峽谷”就是一張奪旗戰地圖——地圖中央有旗場,雙方需要争奪旗幟,拔旗讀條一分鐘,若被中斷會冷卻一分鐘。
很少有人在敵方有人未倒的情況下拔旗,因為太容易被打斷,所以奪旗戰一般是在一方全部陣亡時另一方才會拔旗,因此也被稱為死鬥局。
“月亮峽谷”是一條狹長彎曲的棧道,兩側是垂直高聳的岩壁,最上方的裂縫恰似一道月牙的形狀。峽谷底部的這條棧道是角色的主要活動區域,棧道兩側有一些山石和植被,但總體來說地形比較單一,雙方的出生點刷新在峽谷的兩端,旌旗台在棧道的最中間,這張圖完全就是“狹路相逢勇者勝”的虛拟世界版。
彭米粒操作着她的奧術法師角色粒粒米走出了出生點,發現自己的手心全是汗。
運氣不太好,她們上來就遇見了校内強隊,去年機電學院代表學校去參賽,在小組賽拿到第四名,離進入半決賽就隻有一步之遙。
她現在還隻是在行走,卻已經發生了三次操作變形——手心滑膩、手指僵硬,她不得不停下來,把手在褲子上擦了擦,才重新握住鼠标。
《夢土》的物理引擎是世界頂尖,而且有保密技術降低高精度帶來的負荷,畫面精美,聲效和動效都非常仿真,玩家是第一人稱視角,經常會有身臨其境之感。
天色昏沉,整個屏幕呈現一種沉郁的青灰色,唯一的光源來自于頭頂裂縫中灑下的月光,在沉默的行進中,彭米粒隻能聽見角色們的呼吸和腳步聲,她感到自己像一張越來越緊的弓,越來越緊張。
“咳,各位。”
耳機裡傳來一個聲音,大小和方位也跟現實基本一樣。
在這樣的場景中,乍一聽見這個聲音,彭米粒吓得差點蹦起來。
“看我标的點。”
神笑的聲音非常平靜,平靜到有一種……奇妙的氣勢,驅散了緊張和恐懼,讓其他隊員們瞬間安定下來。
“你們放慢腳程,到1點集合。”
彭米粒看了一眼右上角的地圖,這隻是一張地形圖,标注着己方單位,看不到對面。現在上面插了兩面小旗子,是神笑标注的坐标點。
神笑的聲音又響起:“一會兒我讓你們放技能的時候,就站在1點往2點丢大,可以嗎?”
彭米粒下意識回答:“可以。”
“好。”黑衣的刺客忽然提速,離開了大部隊,留下一句:“注意腳步聲。”
腳步聲?
彭米粒啞然。
遊戲聲效逼真,但她确實沒有打到過需要注意腳步聲的級别的比賽。
一行人放慢了腳步。
另一邊,機工戰隊。
莫名堂操縱着他的武士角色行走在峽谷中,在他的身遭,是他的四位隊友,這幾個人都自诩操作流,各個争先,連神醫都挂了一身輸出裝,更别提走出什麼戰術隊形。
當然打數媒那群人也不需要什麼戰術隊形就是了。
劍客隊友說:“這都什麼版本了,還有人上刺客?”
一年以前第一刺客神笑退役,本來就是給所有刺客玩家的一記重擊,結果最近兩次版本更新之後,戰士型輸出位與奶媽位均被增強,刺客職業則沒有改動,但衆所周知增強别人就是削弱自己,刺客在這個賽季俨然已經淪為新的下水道人員。
舞姬道:“那人家練的就是刺客,有什麼辦法?”
莫名堂說:“人家刺客不一定首發,萬一是個占位置的呢?”
神醫:“不可能,那個刺客是他們裝備最精良的号了,他們好像隻有一把橙武。”
“心疼。”莫名堂嚼着口香糖,含糊不清地說,“刺客都被削了幾次了?最近打天梯都看不到刺客了。”
幾個人一邊聊天一邊前進,氣氛着實是很不嚴肅,但是這也不怪他們松懈,他們之前不是沒和數媒那幾個人打過,網吧遇見過好幾次,可對方實在是實力有限,裡面打的最好的那兩個男的在他們任何一個人手下也撐不到三分鐘,那兩人今天好像還沒來……實在是提不起什麼精神來認真對待。
而且這次抽到的圖又是一條腸子通到底的“死戰峽谷”,見了面就是真刀真槍地幹,一點水分都摻不了,真是有點憐愛對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