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不二周助已經走遠,雲霁才放心跟螓交流。在沒有傳遞信息的時候,她小指上的紅線是看不見摸不着的,隻有進行交流時才會發光顯示出來。
“據我調查,她和那個男生并沒有什麼别的關系,和他出來也隻是為了安慰。你真的确定她有強烈的願望被你給接收到了嗎?”
“我确定!你怎麼能在這種事上懷疑我?”
雲霁扶額,和螓相處久了她才發現,這位神明雖然力量強大但和人類文明脫離太久,根本不清楚自己具體該怎麼做。不僅如此,還十分地有脾氣,聽不得一丁點不好的話。
“我沒有質疑你的意思,我是說你既然能感受到她強烈的願望為什麼會不知道她許了什麼願?就像以前碰到我的時候,你不是很清晰地聽到了我的願望嗎?”
“我也不清楚,總之她肯定是需要我來幫助她實現願望。作為我的神使,你當然要調查清楚她的願望到底是什麼。”
她正在調查的人是一個小的地下偶像團體成員,螓從她的身上感受到了強烈的願望波動,但卻始終聽不到具體的内容。今天終于感知到她願望波動的對象,所以雲霁才一回東京就立刻趕過來跟蹤了。但是小偶像似乎對窺視感知力很強,雲霁差點被發現,這才選擇站到了兩人有段距離的樹後面躲着。
不管怎樣,既然小偶像的願望是和那個男生有關,她就先從這人入手調查,說不定能找到新的思路。
“對了,你是不是喜歡剛剛和你在一起的那個人?我能感覺到你當時有一段願望波動比平時大很多。”
“我才沒有為這種事向你許願吧!”
“我知道,隻是你現在作為我的神使跟我聯系過于緊密我才會對你的願望波動更敏感而已。說真的,我上次不小心進入了一個本地神的領地,好像是叫什麼結緣神吧?她結緣的方式就是給兩個人系上蘊含神力的絲線,說不定我想想辦法也能弄出這種絲線來。”
雲霁惱羞成怒:“我都說了沒有許願,不要自說自話地就擅自做主啊喂!”
“啧,行行知道了。有神的幫忙不要非要自己去做,真是不知好歹。”
說完這句手指的紅線就暗淡下去,螓已經單方面結束了這次的通話。
她望着手指發呆,随後握緊拳頭又放下。
其實也沒有想要自己去做,這種事根本就做不了嘛。
*
周日,天空陰沉,飄着小雪。雲霁換了身衣服,戴上帽子口罩和圍巾全副武裝。她今天要跟着昨天的那個男生去看小偶像的演唱會。
昨天下午吃完飯她順着螓的感應找到了他,跟蹤過程中發現男生去到了人流多的路口發傳單。于是假裝路人随手接過了那張色彩鮮豔的紙片,發現上面印着小偶像所在團體的表演宣傳。
既然在幫忙宣傳,又和小偶像有聯系,大概率是會去看表演。到時候去現場搭話問問,說不定能拿到新的線索。
為了這件事,她不得不再次跟不二周助取消了補習的計劃,他對此接受良好但是要求跟她一起去調查,說是作為共犯不能隻讓搭檔一個人努力。
他倒是入戲頗深……
“而且,我也很想知道到底是誰讓小雲朵這麼感興趣,連課業都可以為了他往後推。”
想到不二周助說這句話的語氣,她手臂上又泛起雞皮疙瘩,總覺得他的内心想法并不像他的語氣聽起來這麼輕松。
她甩甩頭,企圖把不好的想法甩出去。
不二周助比她先到約定地點,見她全副武裝的樣子差點沒認出來,随即眼神複雜地端詳了一番,明明什麼都沒說,又好像什麼都說了。
被他看得有點尴尬,雲霁拿出昨天接到的傳單海報,指着上面所寫的地點:“我們今天要去這裡找目标對象,然後套他的話獲取情報。”
因為是臨時加入,所以不二周助并不知道具體要調查什麼,看雲霁也沒有要解釋的樣子,隻好主動問道:“看樣子是地下偶像的表演活動,我們要找的是偶像團體成員嗎?”
“不,我們要找的是昨天和這個小偶像一起坐在長椅上的男生。不出意外的話,他也會去這場活動。”
“那我們找他又是為了什麼呢?”
“嗯……主要是調查清楚他和那個小偶像的關系,比如為什麼會他會和那個小偶像單獨聯系。”
不二周助差點維持不住臉上的笑容,什麼?果然如此嗎?昨天說跟蹤那個女生其實根本目的是為了搞清楚那個男生和她是什麼關系?
此時他的腦海裡閃過一萬種惡俗狗血情感小說的經典橋段:愛而不得?暗戀成疾?喜歡的人卻喜歡别人,所以想知道為什麼?三角戀?由愛生恨?
“周助,你在發什麼呆?”
雲霁伸手在他眼前晃了好幾下,不二周助才從幻想中脫離,勉強露出一個不怎麼陽光的笑容。
“沒什麼,隻是在想别的事情。”
又來了,這種詭異的感覺。
雲霁搓了搓手臂上泛起的雞皮疙瘩,悄悄離不二周助遠了一點。
他今天真的好奇怪,是錯覺嗎?
終于坐上電車,雖然不二周助仍然像往常一樣和她聊天,卻并不耽誤她如坐針氈。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他總是有意無意地把話題往今天的目标對象身上引。
這電車座位今天坐着怎麼格外不舒服……
表演活動在一個私人舞蹈室的會場内舉行,入口貼着一開大小的海報,還有專門的人舉着橫幅指引。雖然是小型活動,但來的人并不少,看來這個偶像團體的知名度在地下偶像裡還算不錯。
排隊入場,所有人的手腕上都被蓋上了特殊圖案的熒光印章,方便有人臨時出去後再次回來确認身份。
她們到的時候還算早,會場裡還有2/3的空座位。雲霁一眼就看到了目标的男生,趕緊拉着不二周助坐到了旁邊的空位。
坐下後不二周助不知為何一言不發,甚至無視她頻頻投去的暗示他套話的眼神。
“周助,周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