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員,誰受傷了?
我像被擊中了那樣:“是因為我的操作嗎!?”
“你先别急,剛剛的導彈我也仔細确認了一遍,不太會有直接傷人的可能。”
“沒有直接的可能,莫非是間接地因為爆炸而受驚了?”
焦急的時候,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我轉頭對上那個白頭發的女人,她朝我揚了揚下巴,示意我朝前方看。
大戎離開時,那頭伍狼因為無法下坡,停留在了懸崖的這邊。此刻,在地形發生變幻後,不知是否是感知到了夥伴的情況,她突然向場地中央飛速竄了出去,瞬間沒有了蹤影。
“不好,難道是大戎受傷了?”
我立刻跟着那伍狼運動的方向跑去,身邊的人也同我一樣,在這個時候,選擇先确認所有人的安全情況。
跑的路上,虛拟人在不斷調查着:
“新人還沒佩戴上設備,具體情況隻能依照附近的裝置進行探測,數據不太準确,應該是那個北岸來的受傷了。”
還真是大戎。
“嚴重嗎?”我問。
“不清楚。”
“姥天保佑,千萬别出什麼大事。”
“大事應該不至于。”
“看到了!”
随着我們來到場地内,周圍的人多了起來,但依靠着衣裝和特點,我還是一下子就看到了她們的身影。
那個高大的暗色身影毫無疑問是阿比,此刻的她已經脫下了軍帽和外套,正用雙手抱着大戎。
“發生什麼了,你們還好嗎?”
等我們跑近,才看清楚,大戎正躺在阿比的懷裡,身上除了沾染泥沙的污漬,還有幾道血痕。
她的精神狀态雖然看着不錯,手卻不自然地按在腿上,我朝那裡瞥了眼,隔着她穿的長褲,并不能夠察覺到明顯的傷口。
看見我們幾個,她偏了頭,有些尴尬的樣子。
“沒事,就是……扭傷了。”
她蔫蔫地回。
沒等她反應,站在一邊的白毛上前一步,直接上了手,隔着褲子抓住了她的右腳,從腳踝處,小腿的胫骨、膝蓋髌骨,一點點認真地摸着,似乎用巧勁在捏觸其中的組織,直到手順着大腿一直到底,熟練地探查完她的胯間和腿根:
“沒骨折,應該問題不大。”
“你!你把手拿開,癢死了。”
“……還有,誰讓你直接上來摸我的!”
被她的單刀直入吓了一跳,大戎:“都說了沒事。”
“沒事?沒事你還……”
我忍不住接了她的話,示意着她此刻正躺在阿比懷裡的樣子。
阿比寬闊的胸膛和精壯的手臂為她打造了一片厚實的休憩地,她轉頭看阿比的時候,蓄積的汗水正好彙聚掉落了下來,一大滴砸在她的身上。
她擡手,替阿比擦了擦臉:
“抱歉。放我下來吧,是我拖累你了。”
或許知道她在勉強,阿比并沒有放手。
此時,出乎我們意料的,另一隻手也直接地覆蓋在了她身上,寬大的骨架骨節,蒼白的皮膚,放在了她所說受傷的腳踝處。
是那個頭發金黃,曾經在測試中驚人地化身為半人馬的女人。
她曾經離我們那麼遙遠,如果不是此刻她緊挨着大戎,低下頭認真地看着她那條腿,靜谧又專注的樣子,我簡直要忘記印象裡她那種隔人于千裡外的冷漠和癫狂了。
我們都好奇她即将要做什麼。
不知是從哪裡來的能量,就好像施展了魔法那樣,那人的手下有非常微弱的亮光湧現了。
金色的光,如果她不是提前在手掌中埋了枚小小的燈泡,那我無法用任何原理和知識來解釋這種現象的存在。
對這奇異的景象,我們多少都有些吃驚,大戎卻似乎并沒有那麼意外。
就這麼持續地亮了一段時間,除此之外,我們肉眼沒捕捉到任何變化。
我聽到她說:
“在這裡,神力太微弱了。”
“算了,一點小傷。”
那個女人聞言收了手。
大戎輕輕提了提腿:“好像是恢複了一點,沒那麼疼了。”
“等等,這好像有點超出我的認知了,你們是說,剛剛那莫名奇妙施展的招式竟然可以起到治療的作用!?”我問。
“我們是人類吧,這個世界是講科學的吧?神力,這是什麼名詞,你們讓我覺得,好像隻有我一個人是肉體凡胎?”
“你先别激動。實際上,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情況。不過今天看到了你們,現在,好像也沒什麼會讓我驚訝了。”
大戎回。
她說的也是。
無論是那像液體般變身的生物拟态金屬,那同人結合而創生構造的動物,還是本身外貌就十足詭異,身體素質又強得離譜的“基因病人”……
我怎麼還在為一件件新發生的事情而感到驚訝呢?
但是,再怎麼說,無法被當前我所有的理論體系科學解釋的現象,我還是覺得就像魔法一樣,難以置信。
“我有,”白毛突然插了一嘴,
“你竟然在自己不熟練的情況下硬要飛,還因為掉下去受了傷。”
“這種不自量力的程度,還挺讓我驚訝的。”
全場安靜了兩秒。
噗嗤,我腹诽,她可真是個奇人,總是能用那麼普通正常的語氣,說出那麼不正常的話語,雖然我好像已經有點習慣了。
“你——!”
果然,大戎因她這話惱怒了,漲紅着臉從阿比的懷裡翻身下去,跌跌撞撞地走了兩步,眼看着支撐不住,還好那頭伍狼在,将她載在了背上。
荊棘隼落在了她的肩頭,低頭輕輕啄着她。她揮了揮手,就像拍去塵屑那樣,原本手臂上長出的羽絨輕輕地飄開了。
她又恢複了最初的樣子,人類的皮膚完整地顯露出來。
“哼,今天算我輸了。但那也是我自己學藝不精,不代表這是我們北岸的水平。”
“至于你,我承認你刀法挺熟練的。但别忘了,今天你也還是沒能奪到旗,你逞什麼強呢!”
不光是她,其實在場的所有人,幾乎都沒能很好地展現出獨屬于部族的實力。
有對于部落特色掌握不高的,也有雖然技藝成熟但不占優勢的,甚至還有——我很抱歉這樣說阿比,但她是那個深藏着,還沒有展現任何部族能力的人。
當然,至于大家是否已經展示完全了,我想這個答案一定是否。
“我們先去集合吧,走。”
“小鬼,把腕表給你北岸的同學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