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還有什麼優勢是我有的……
她蹬着岩石,一手緊握斜插進峭壁的刀,将另一隻戴着腕表的手伸到了我面前:
“沈博,想到什麼辦法了?”
我快速地将那隻腕表解了下來:
“死馬當活馬醫吧。阿比,自己小心!”
學生系統,學生系統,剛剛登錄進去的那串key……找到了!
我按照之前操作的辦法很快重新登錄了進去,界面恢複了常規的系統主頁,之前那個突然蹦出來的數字怪人毫無蹤影。
目前看來,如果說我還有什麼獨特的優勢,那就是長期在舟生存學習後,對于這些通訊系統、遠程操控的熟悉。
簡單的設備操作和代碼編譯我還是能做到的。
我想到之前那個虛拟人說過,她是用來湊數的,她也是我們的同學。
無論是真是假,她是由真人在背後操控,本身是個人工智能體,還是别的什麼東西,她都曾經在衆目睽睽之下,自由穿行于系統。
阿比的腕表也好,地面上那個更為精緻的儲存投影儀也罷,如果真像她自己說的那樣,她是以一種數據的方式存在着,那麼理論上,數據能夠儲存通行的地方,她就能暢通無阻。
她是我進入這片荒漠,進入這場測試背後的學院系統的一把鑰匙。
我是沒帶舟的設備,但萬一在這個星球,在這個學院裡也有類似的裝置呢?
八仙都開始過海了,我自诩來自那麼強大先進的舟,怎麼着我也得大顯神通一番吧。
我翻找着學生系統的通訊錄,在一串串陌生或熟悉的文字裡搜尋着。
突然,靈機一動,我鬼使神差地對着那隻腕表說:
“數字人女士,你在嗎?”
“虛拟數據同學?”
“學長、助教、數據人教官?”
回應我的是一片沉默。
“……”
無事發生,這種自顧自對着空氣說話的方式簡直愚蠢透頂:
“……我到底在幹什麼,那個虛拟怪人,我還以為她真的這麼神通廣大。”
“小鬼,找我幹嘛?”
揚聲器打開,腕表發出了熟悉的聲音。與其說是那口系統音熟悉,不如說是她狡黠又乖張的語氣讓人印象深刻。
“你真的來了!”
“我是想問……請問你有什麼辦法通過這場開學測試嗎?”
“嗯,你可真逗,你看我這樣要怎麼完成任務?”
那個模糊的虛拟投影又出現了,她的手在我身體裡穿行着,無論做什麼樣的動作,都無法影響到實體分毫。
“可是你在系統裡,應該可以控制這裡的很多裝置吧?比如,場地的開關,裝備的啟動什麼的。”
“你說你是學生,可是你又不參加這場開學測試?你一開始就在撒謊。”
我激她。
“真是個惹人讨厭的小鬼。”她說,
“沒聽到嗎,這個任務要你們到終點拿取自己對應的那面旗,再回到原點,我沒法做到這一點。”
她突然很神秘地比了個手勢:
“但是理論來說,一秒時間内我在原點和終點間來回行動的次數是無限,或者說,我就同時存在在這兩個地方,哈哈。”
“哦,當然,這沒有任何用。”
“怎麼,你還想要聽我說這些,繼續浪費你的時間多久?你的同學們都已經比你領先很多了。”
她頓了頓,“除了還在旁邊打架的那兩個。”
不知該對着哪裡,她是透過腕表的攝像頭在看我嗎。
我睜大眼,虔誠、衷心、信誓旦旦:
“姐,幫我,我會親手替你拿下那面屬于你的旗子,把它送回終點。”
“你不是說你做不到嗎,這麼多年,這會是你第一次完成這場開學測試!”
世界安靜了一秒。
“哇哦——!”
她誇張地拖長了尾音:
“你知不知道,你說這話的時候,真的很裝。”
“你才幾歲,嘴皮子一碰怎麼就這麼油滑,你以為姥娘稀罕!”
“我在這兒可是個特例,誰管我要不要完成這場測試。什麼奪不奪旗的,我壓根不在乎。”
“煽情法,先畫餅,還是自以為能玩弄人心?你太嫩,懂嗎!”
“……”
我心頭一涼,幾乎要握着那塊腕表跪到地上。
沈博,放棄掙紮吧,放棄無謂的想象吧,是個軍人,就要真槍實彈地上戰場,而不是寄希望于這些不在自己掌控之内的,自以為的捷徑。
“不過呢,你能在這個時候想到姐姐我,我還是挺感動的,勉為其難就幫你看一下吧。”
“好、好!”
“诶呀,诶呀。”她很快給出了答案,
“實話告訴你吧,這整個場地都是學院搭建出來的。所以理論上來說,通過操作場地是完全可以實現你的目标的。
但那已經破壞基本的遊戲規則了。”
我着急道:
“姐,剛剛教官都說了,不限方式,可以作弊!你看見那些人沒,什麼半人馬和鳥人都上了。”
“就這兒,我身後,都打成這樣了!”
她朝我翻了個白眼:
“你有沒有想過,要是真的改變了測試場地,把這道溝壑填平,人家也會比你更快完成。”
“從交白卷到最後一名,你的那點臉面就那麼重要?”
臉面……
我就要那點臉面不行嗎!
“總會有辦法的,我想用我自己的方式奪旗,給我個機會。拜托了,把那部分的操作控制權交給我!”
我求她。
“小鬼,這場開學測試是讓你們展示身手的。等你上了戰場,你總不能天天坐在電腦前敲敲打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