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怎麼形容阿茲卡班的折磨呢,或許曾有幸目睹過小天狼星年少風采的人們都禁不住一句感歎,曾經那個漂亮得過分的少年,竟被摧殘成這個模樣。
形如骷髅,狀若枯槁。
他的衣服已經看不出本來的顔色了,甚至可以說是挂了塊布在身上。
唉…
小天狼星三步并做兩步半蹲在我面前,想要幫我解開手铐。簡直像做夢一樣。
或許此刻我是百感交集的,但是我的大腦已經懵掉了,隻感覺一陣又一陣的酸澀在胸腔裡蔓延又上湧,我好想哭。
“小天狼星?”我的聲音很輕,但是早就和我的身體一起打顫了。
我本來該一把抱住他的,都賴該死的克勞奇,他自己在一旁看戲樂的逍遙,把我困在這裡,我急躁地跺了跺腳。
小天狼星蹲在了我面前,他朝我溫柔地笑:“是我,是爸爸。”
“爸——”
我重複着他的話,我還沒意識到我在說什麼,低頭一下子撞進了他期待的眼,他不住地點頭,示意我接着說下去,“對,對。”
“爸爸?”
“沒錯,爸爸回來了,以後沒人會欺負你了。”他重複了好多遍,轉頭瞪向在一旁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克勞奇。
他分明是笑着的,他的眼睛像小星星,可是星星也會流淚嗎?
克勞奇嗤笑了聲,抹去了嘴角的血迹,像是沒有骨頭一樣懶散地倚在牆上,好像一點也不覺得疼一樣。
“瞧瞧這是誰,小天狼星,還知道來啊。”他挑釁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小天狼星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喂,你瞪我幹嘛,我可沒欺負她。”克勞奇不認賬。
小天狼星像是被惹毛了,一把揪住了克勞奇的領子,他很高,舉起的胳膊全是青筋,看起來比克勞奇更像一個反派,“虧阿奎拉那麼信任你,她甚至想,想——你怎麼敢這麼對待我女兒?!”
“大哥,蹲大牢腦子蹲出問題了?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對她不好了?要論起來,你這兇巴巴的女兒還倒欠我一拳呢。”
“哼,也不是這麼算的吧。”我不樂意地嘟哝,“你還把我綁起來了呢。”
“别怕,我給你解開,凱,凱瑟對吧?”小天狼星結巴着說。
“叫啥都不知道,你可真行。”克勞奇嫌棄地笑出聲來,“你家小姑娘跟個哈巴狗似的,盼了你大半年了,你這爹當的可真行,不愧是快趕上老克勞奇的人物。”
他朝小天狼星豎了個大拇指。
“是的,爸爸你别理他。”我乖巧地點頭。“這老大叔淨會找茬。”
我補充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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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剛剛喊我爸爸了,小天狼星幸福地想,他感覺整個世界就像一塊美味的蛋糕奶油,在今天都化開了。
小天狼星半跪在地上給女兒解手铐,可是不知道這個邪惡的黑巫師搞了什麼把戲,他怎麼解也解不開,手忙腳亂地急了一頭汗。
他終于抱住了自己的孩子。
她整個人都薄薄的,抱在懷裡像抱了一片羽毛,他聞到了百合的花香,他不想松開手。
小天狼星從未想過自己會有家人。
家的記憶是什麼?
是老宅裡媽媽歇斯底裡的怒罵聲,是扭曲着化了濃妝的臉,是數不清的打罵、是看不見光的童年。
而每次叛逆出逃的小天狼星總是被媽媽揪回來,扔掉所有從麻瓜界帶來的小玩意,劈頭蓋臉一頓訓斥責罵,身上青一塊紫一塊更是家常便飯。
他抻直了身子硬抗所有的疼痛,心裡唯一的念想便是逃離這一切。
每天晚上躺在冰冷的床上,他都在恨,恨自己生在了這樣一個畸形的家裡;他都在怕,怕自己有一天也會變成這樣的人——
滿嘴的純粹高貴,實則自私自利,雙手占滿了鮮血。
自以為是的偏執和瘋狂,如同腐爛的蛆蟲,詛咒着這個腐朽、空洞的家族,永生永世。
黑暗的日子如附骨之蛆,每每想起心裡還是痛得發麻。
好在霧霭沉沉終照曙光,好在上天把你賜給了我,好在一切都苦盡甘來。
“不是我說,你們倆要上演父女情深就擱别處,别在我這兒。”克勞奇耷拉着嘴角,看起來很看不起眼前的情景,“讓人想吐。”
小天狼星總覺得疑惑。
眼前這個壞掉渣的食死徒不是和貝拉特裡克斯一起被關進阿茲卡班了麼,他是怎麼出來的,難道他也是阿尼瑪格斯?
小天狼星心裡警鈴大作,立刻拉着女兒走出了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