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錯力,我直接撲到了他身上。
我人傻了,真的。
我正趴在他身上!
簡直像個狗熊一樣,太尴尬了。
德拉科平時講究得不行,别人碰他一下都甩好久的臉色,我早就知道他這少爺脾氣,因此一直都刻意地避免着和他有什麼身體上的接觸。可是今天,我竟然直接撲到了他身上。
德拉科肯定已經氣死了。
我正準備趕緊離開,猝不及防,一雙手突然環抱住了我。
他的懷抱滾燙,體溫透過襯衣一縷一縷地傳遞到了我的身上,連帶着我的臉也變得滾燙起來。
好像沒有抓老鼠,也沒有糟心事,無憂無慮,正是我們風華正茂,飛揚青春歲月的時候,那一刻,我居然荒唐地想:
一輩子和他在一起,或許也是一件不錯的事。
“想什麼呢?”德拉科好奇地問。
他灰色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我,我從他蕩漾的眼波裡看到了一個從沒見過的自己,
窘迫、害羞、像隻沒出息的大花貓。
趕緊打住!我搖了搖不太清醒的腦袋,迅速滾了下去,又恢複了平日和他的距離。
我不想看着自己清醒地沉溺在對他虛妄的幻想裡。
“沒,沒什麼。”我的語言系統好像有些紊亂了,今天一切都太飄飄然,這讓我生出了一種樂極必傷的擔憂來,心情一半悠然一半惶恐。
“那德拉科,你以後想成為一個什麼樣的人呢?”我試圖說些正常的話,和他回歸從前的界限。
我不能忽視我們兩個之間的界限!
他認真地想了會,搖了搖頭,“馬爾福沒有選擇的權利。”
“抛開那些爛大街的責任,你問過你的心沒有,你最想做什麼呢?”
“唔——或許當一名找球手挺不錯的。”他有些困惑。
“繼續驚險地躲過一架高速飛行的麻瓜飛機?”我捂嘴笑到。
德拉科一年級時最喜歡炫耀他飛天掃帚的絕技,隻是後來發現自己引以為傲的天賦在真正的天才面前變得不過爾爾,才不再說了。
德拉科每次都樂此不疲地去找别人的岔,驕傲的少年心性在一次次挫敗中被打磨,或許他隻是在試圖證明,自己并不真的比他差。
可是德拉科,你不需要證明的。在我心裡,你永遠是最好的。
“凱瑟布萊克,你嘲笑我,你完了!”
“我不笑了,我不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
褪去了一切光環,一切外人強加的标簽,德拉科也不過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男孩兒,有着一個飛天夢、英雄夢。可是他偏偏姓馬爾福,這個沉重的名字既是一份榮譽,又何嘗不是一種枷鎖。
或許在天上飛的那些時光,是他一生中為數不多的自由時刻。
“那你呢,你想做什麼?”
身後是風聲鳥鳴,空氣甜得人困倦。我沒有說話,隻是盯着頭頂發呆——也就是我們停下的地方,我發現了一件很奇妙的事,這裡的兩棵樹居然是相抱而生的,纏在一起像是城堡的穹頂。
“我呀,我沒什麼夢想呢,混吃等死吧。”我笑着看向他,指了指頭頂,“你看這樹還怪有意思的。”
順着我的目光看去,德拉科的臉上也敷上了一層薄粉,“這是情人樹。”他解釋到,“媽媽說她和爸爸當年就是在這裡定情的。”
“真好啊,我一直以為這些愛情傳說都是騙人的。”我感歎。
“你知道當時爸爸對媽媽說了什麼嗎?”他又問。
我們肩并肩坐在一起,情人樹的樹葉被風吹落,拂在我們兩人身上,德拉科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
“他說,馬爾福和布萊克,本來就是天作之合。”
看着他認真的眼,我心下一緊。
下一秒,一副冰涼的戒指被戴到了我的手上,戒指上是碩大的綠寶石,在黑暗裡散發着奪目的光輝。
是馬爾福家族之戒,傳給——
下一代女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