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狼星還在張望着,我咬了咬牙不再看他,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一件事,既然早知道結果會不好,就别去湊這個熱鬧了。
還在聖芒戈住院的時候,當時我抱怨暑假我沒地方去了,南希和布雷斯都對我發出了熱烈的邀請。但是南希和她爸媽還有弟弟住在一起,最後我們達成了統一意見,我和南希一起去布雷斯家!這讓潘西很不高興,她很不屑地說别人家髒,沒她帕金森家好,其實我們都知道是她爸爸媽媽對她管的特别嚴,哪也不讓她去。
從車站出來後,我先找了一家格外美味的餐廳飽餐了一頓,這真的很重要,它能讓我開心一整天。
從餐廳出來時,透過樹蔭,絲絲縷縷溫暖的陽光照在了我的臉上,我忽然意識到有些東西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小天狼星重獲自由以後,我身上的擔子也一下子減輕了,現在無所事事倒讓我更自在。我不知道下一刻我的命運航向會如何行駛,但此刻花香伴随着窗外知更鳥的歌唱,我好像也捕捉到了片刻的幸福。
來自于生命本身、沒有任何矯飾、欺騙的幸福。
我想,我應該珍惜當下,珍惜所有人的。
我也應該嘗試着去擁抱快樂。
美美在酒店睡了一晚,本來打算直接去找布雷斯的,但是酒店配的飯菜意外很好吃。每天睡到日上三竿去吃飯,吃完就接着睡,一眨眼就又過了好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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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翻倒巷花費了我不少力氣,但好在是順利地到了。
正糾結着,面前的門突然自己開了。
“歡迎親愛的布萊克小姐!”裡面傳來了三聲并不默契的問候。
布雷斯套了件黑色袍子,裡面貌似沒穿上衣,隻戴了一條誇張的大鍊子,他站在最前頭、彎着腰,朝我擺了一個請的姿勢。在他後面探腦袋的是南希,她的臉紅撲撲的,看到我來像隻小貓一樣尖叫了一聲,一下子撲在了我身上,我使勁地親了她一口。最後面還站了一個人,穿着很幹淨整潔的襯衫馬甲,頭發也妥妥帖帖的,居然是西奧多!
“哇,太棒了,西奧多你也在呀!”我開心極了。
布雷斯歪頭朝南希指着我,大概在說“瞧這個見色忘友的女人。”
我給了布雷斯兩拳。
見人來齊了,布雷斯提議一起吃燒烤,這真是一個好主意,大家都很開心。我還挺納悶能去哪裡吃——直到跟着布雷斯爬到了天台上。
暗藍的天幕像是一幅一望無際的畫卷,自由的風吹遍了每一處角落。
我們幾個開始支架子,因為未成年人校外不能使用魔法,我和南希又哼哧哼哧地把肉搬了上來,累得我不輕。
布雷斯正在燒火,見到我來忙接了過來,才發現西奧多正端着一大堆甜點飲料的走了上來,他說都是他自己做的,我和南希都很驚訝地誇贊了他一番。但最終被布雷斯無情地拆穿了,那些甜點全是他倆去超市買的。
“為什麼西奧多收拾的這麼利落,你穿這麼随意?”我好奇地問。
布雷斯是一個比誰都講究的人,每次見到他的時候,連每一根頭發絲都很精緻,今天這麼随意的樣子反而讓他本就淩厲的五官更豔麗了。
布雷斯極其鄙夷地朝西奧多啧了啧,“這個家夥為了見你的時候好看點,把我這裡唯一一件像樣的衣服搶走了。”
“别瞎扯了,西奧多什麼樣的人我不知道?他可是最有禮貌,最有素質的。”
相反,布雷斯看起來就沒一句實話。
“是啊,我一直很有素質。”西奧多也走了過來,手搭在了布雷斯肩上。
布雷斯和西奧多承擔了所有燒烤的工作,我和南希隻負責樂呵呵地吃就行,不得不說,他倆大少爺看着十指不沾陽春水,幹起火來倒是一個比一個熟練,布雷斯的解釋是沒人管他,他不會這些就得餓死。但是我嚴重懷疑他有很大的誇張成分,因為小時候去他家玩,他媽媽還跟我吐槽布雷斯天天都不好好吃飯,讓人頭疼。
我們吃得特别暢快,甚至整個翻倒巷都能聽見我們的笑聲。
南希吃累了直接躺在了我的腿上,我邊喂她邊自己吃,布雷斯和西奧多看我倆這樣直笑。
吃完布雷斯就一人一個地發煙,南希很嫌棄,因為會有一股味道,不過布雷斯想抽她也不介意,西奧多說他不喜歡這些,我也急忙表态,表示我也不喜歡。
布雷斯勾着唇角看着我笑,直接随手抛來了一個煙鬥,他特意解釋這個和市面上買的不一樣,味道一點也不難聞。
“你沒用過吧?”我有點嫌棄地問。
布雷斯咬着煙鬥,懶洋洋地打包票讓我放心。
這個看起來真的比之前的高級呢,長得也很漂亮,布雷斯的眼光還是可以的,咋看都好,滿意極了。
不對,我急忙放在了一邊,“我真不會啊——”
“他早就知道了。”布雷斯直截了當地指了指西奧多,然後得意洋洋地揚着下巴,沖我比了一個口型,“我說的。”
西奧多忙擺手說讓我随意,想抽就抽。
“你完了布雷斯。”
我微笑地指着布雷斯,大步邁過去要打他,布雷斯朝我做了一個鬼臉,“嗖”一聲直接從天台上跳了下去,敏捷地像個豹子。
天台下方是别的住戶的屋頂,高高低低起伏錯落的,我勝負欲上來了,也跟着他跳了下去。
布雷斯在前面跑,我在後面追。“啊——”忽然腳下一滑,“嘩啦”一聲,腳下松動的石頭從屋檐上滾落了下來。
布雷斯像是飛來似的,一把把我拉住了。
我快吓死了,好久心都還在狂跳。
“沒事就好。”褪去了懶散與玩世不恭大衣的布雷斯此刻正無比認真的看着我,錯亂的呼吸在我耳畔,我感覺他現在也很緊張。
忽然想起來小時候布雷斯第一次來馬爾福莊園找完玩,我的卧室前面有一棵大樹,我也不知道他怎麼到那棵樹上去的,就在樹上敲我的玻璃。
“紮比尼先生?”我特别疑惑地看着他。
布雷斯笑得明媚張揚,他問我要不要出去玩,也不知道要去哪裡,我立刻就答應了。
他接應我跳到了樹上,樹幹處有個凹槽,隻有一個人的空擋。我特别害怕,又不太想離這麼近,隻是稍微退後了一點點,腳下就滑了。那時候布雷斯就是這麼拉住我的,不遠不近的距離,關切和禮貌都恰到好處,眼角還帶着似有似無的笑,跟現在一模一樣。
“我也接過不少其他小朋友了,怎麼就你害怕?啧啧,馬爾福家真不厚道,這都不教你。”
我緊張地腿都軟了,色厲内荏地瞪着他:“什麼小朋友,紮比尼先生,你真的很幼稚诶。”
布雷斯笑着舉起了手,說都是他的錯,我說的都對,“你直接跳下去,一閉眼,你就飛起來了。”他的聲音很蠱惑。
我還是很緊張,吓得大氣也不敢喘。我确實從來沒有過這方面的訓練,納西莎說我是是小淑女小公主,就應該知書達禮、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然後嫁一個門當戶對的好人家,那些野孩子的活計淑女都瞧不上。納西莎的話讓當時的毛孩子很受用,這也養成了我根深蒂固的審美觀念。不過後來一想,這未嘗不是另一種性别枷鎖?和更小的時候聽到的“女孩子要像男生一樣'堅強勇敢'”無出其右。
最好的觀點應該是按自己的想法度過自己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