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循聲看去,就見一身穿白色廣袖,頭戴玉冠的女子坐在窗沿上,正微笑着看向百裡西瑤。這女子眉若彎月一雙漂亮的丹鳳眼中星光閃爍,鼻子小巧挺翹,唇不點而赤,烏黑長發高高束起,英氣卻不失溫柔。她身上的月白廣袖隐隐閃着光澤,衣邊紅金繡線勾勒出熊熊火紋,晚風吹動,廣袖翩飛,她身後是夜幕星空萬家燈火,漂亮的不似凡人。
看到那女子,百裡西瑤站起身,直直向她跑去,而後撲進她懷中,小姑娘輕輕蹭了蹭女子的肩膀,“師姐。”
看到這一出,衆人皆是一愣,隻有李長生挑眉喝酒。
“師姐!” 雷夢殺瞪着眼睛看着相擁的兩人,“我去,這是真漂亮啊!”
百裡東君眉頭輕蹙,他摸着下巴仔細打量着窗邊的女子,葉鼎之看着他沉思的樣子,笑了笑,“怎麼了?”
“嘶。” 百裡東君眯了眯眼,“我怎麼覺得她有點眼熟。”
王一行啊了一聲,“這位是西瑤的師姐,你眼熟不是應該的嗎。”
他撓了撓頭,“不對,你沒見過她嗎?竟然隻是眼熟!”
那女子輕輕拍了拍小姑娘,而後放開她仔細打量着,她伸手一刮百裡西瑤秀氣的鼻子,“小沒良心的,偷偷摸摸下山就算了,好幾個月也沒來個信兒,一來信竟然是讓我給你幫忙。”
百裡西瑤眨眨眼,她往那女子身後看了看,那女子輕歎了一聲,“别找啦,濟民沒來。”
小姑娘低垂着眼睛,輕聲說道:“師兄還在生我的氣嗎。”
百裡西瑤的師姐輕輕揉了揉她柔軟的頭發,“那家夥在生自己的氣,你不要搭理他。”
說完她看向屋裡的一衆人,而後視線落在李長生身上,“呦,老李。”
“老李?” 一群人看了看李長生,畢竟能這樣喊李長生的人可真是不多。
李長生揚了揚酒杯,“來啦,小張。”
百裡西瑤的師姐輕哼一聲,“可真是讓你這家夥撿到個大便宜,竟然能收濟慈當徒弟。”
“哎。” 李長生一撩頭發,“誰讓我是天下第一呢。”
看到李長生頗為自戀的樣子,那女子翻了個白眼。
她看環視了一圈屋裡坐着一群人,“所以哪個是你收的徒弟?”
百裡西瑤的師姐朝着柳月揚了揚下巴,“是那個嗎?長得最好看的那個。”
她眯起眼睛,仔細打量着柳月,“就是年紀比你大了不少。”
一聽這話,柳月不知該說些什麼,是該感謝百裡西瑤的師姐誇他好看,還是該在意年紀這件事。
百裡西瑤搖了搖頭,她伸手指向正有些尴尬的葉鼎之,“是他。”
被小姑娘點到,葉鼎之站起身,行至窗邊,他朝着百裡西瑤的師姐拱了拱手,“晚輩葉鼎之,見過前輩。”
百裡西瑤伸出手,“這是我的師姐,白澤山蓬萊境,仙靈宗掌門座下大弟子,張濟世。“
張濟世上下打量了一番葉鼎之,而後一拍他的肩膀,“不錯,武學天分很高,身體結實一看就很抗揍。”
“抗揍……” 葉鼎之突然有種後悔的感覺。
而後張濟世看向了桌上的王一行,“小子,你是昆侖的?”
“晚輩是青城山呂素真門下大弟子王一行。” 王一行站起身朝着她一拱手,“見過前輩。”
“哦,你是姓呂那小子的徒弟。” 張濟世點了點頭。
而後她看向百裡西瑤,“那……”
話未說出口,就聽‘砰‘的一聲,百裡東君一拍桌子,猛地站起身,“我知道你是誰了!”
他緊緊盯着張濟世,眼中帶着憤怒,“你是壞女人!”
一聽這話,一衆人的視線在兩人身上來回穿梭,雷夢殺湊到蕭若風耳邊小聲說道:“這位不是小師妹的師姐嗎,東君怎麼叫她壞女人?”
蕭若風微笑着搖了搖頭,他看了眼坐在上首一臉看好戲的李長生。
“呦。” 張濟世看着死死盯着她的百裡東君一挑眉,“這不是百裡東君嘛。”
她紅唇勾起,“你竟然還記得。”
“我當然記得!” 百裡東君大吼一聲。
他快步走出座位,站到張濟世面前,一把将百裡西瑤拉到身後。
“你這個偷孩子的壞女人!”
“偷孩子……” 一群人面帶懷疑地看着張濟世。
這個看起來頗為慵懶但不失英氣的女子會偷孩子?
蕭若風看了眼嘴角高高揚起,笑得十分燦爛的李長生,挑了挑眉,他大約猜到是怎麼一回事兒了。
原來在百裡西瑤三歲時,她的師姐張濟世帶着她回到鎮西侯府,有一日張濟世在花園閑逛時,恰巧碰到百裡西瑤在花叢中睡着了,她想着反正離回到山上也沒上幾天了,就索性抱起睡着的百裡西瑤,準備離開侯府。哪曾想百裡東君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竄了出來,死死抱住張濟世的腿,而後大喊‘壞女人偷孩子!’,‘爺爺,壞女人要把妹妹偷走!’,直接引來侯府衆人。
當時張濟世尴尬極了,百裡洛陳面色十分的不好看,如鷹般銳利的雙眼盯着張濟世,隻沉聲說還未到時間,是不能讓她将人帶走的。
接下來的幾天張濟世都被百裡東君用防賊一樣的眼神盯着,小家夥每天都和妹妹呆在一起,隻要看到張濟世就一定死死抱住百裡西瑤,搞的張濟世那幾天不舒服極了,直到回到山上後才松了口氣。也是從那之後張濟世再也沒有送百裡西瑤回過侯府,都是小姑娘的師兄張濟民送的她。
“我就說看你眼熟的緊!你個拐子!” 時隔多年,百裡東君又用防賊一樣的眼神盯着張濟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