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爾的下颌被手指微微擡起,耳垂在掌心的撫慰下,慢慢捂出櫻花粉,最後,指腹狠狠按壓在卓爾唇邊。
沒有任何一方昏迷,沒有救命的牽扯和牽絆。
“吻我……”同樣的語氣,尤為不同的聲線,比那時更魅惑。焦灼的氣息拂過他臉頰邊的細碎絨毛,似無窮無盡魅魔的魔音,萦繞在耳邊,蠱惑、挑動,撬開了卓爾的心,讓他失了最後的方寸。
有一瞬間,卓爾無法動彈,意識被硬生生定在原地。
也就是這樣的一瞬,吻就這樣落了下來。
清醒地,感受到貼合的柔軟。
熱氣慢慢鑽進口中,再在生澀溫涼的唇齒間慢慢暈化,再一點點碾開、揉碎。
他含着他的唇,吻得溫柔,稠密,有節制,下颌線分明,喉結上下滾動。
卓爾細長的手指發抖,緊緊攥在一起,又被一雙帶着薄繭的掌心緩緩推開,十指交握,舉過頭頂。
另一隻手将襯衫拉起,慢慢往上推去。
忽然的冷空氣啄身,卓爾的意識在清明與沉淪間徘徊,他按住之夜的手,“不要。不要。你還沒告訴我,最重要的是什麼?”
掌心停頓,朝後腰滑去,纖細的腰身在掌心裡發顫,意識消泯前,卓爾聽到唇邊輕微的震動傳來,
“關系。”
關系……
像即将脫水的魚兒,卓爾上半身拱起,在夏日微風拂過沙漠,頃刻點燃萬裡無垠,“關系?大佬,我感覺自己被潛規則了。”
之夜拓着暗色光影的臉近在咫尺,看得清紋理的唇輕啟,帶着若有似無的笑,“那,你願意嗎?”
绯色爬身,卓爾微微張開唇畔,發出一個細碎的聲音。
吻,再次襲來。
之夜指尖輕動,落地窗簾關合半黑暗裡,感官被放大了無數倍,每一次觸摸都帶起細細碎碎的酥麻,唇齒的一次次侵略,都将卓爾意識強行占領。
人間地府,母胎單身的卓爾,第一次沉淪不知方物。
卓爾以前很少能注意到身邊人的體溫,唯獨此刻的之夜,渾身上下散發着侵占和掠奪的灼熱感,霎時讓卓爾凝滞了呼吸,在櫻花漫天中睜大了雙眼。呼吸糾纏,口腔裡炙熱溫軟,被用力地吮吸,空氣連帶着意識被一點點奪走。
隻能随着之夜的節奏一點點往前走。他像是沉寂已久的猛獸,終于逃出桎梏的牢籠,卓爾不知道那把鑰匙是什麼,隻在這刻,放開身心感受他絕對的力量和熾熱的靈魂。
耳朵裡全是心髒砰砰的炸響,卓爾渾身的毛孔都炸開了,幾乎已經點燃,煙花沖上了九霄雲外,轟得炸開,被輕薄的雲朵拖着緩緩沉進海水裡,潮起潮湧,又推回了雲端……
不知何時,兩個唇才依依不舍分開。
卓爾大腦和瞳仁裡混沌一片,胸腔起伏,大口大口撷取空氣,臉上的潮紅還未退去,唇畔腫得像雨後含苞的花,楚楚惹人憐。
屋内很靜,沒有誰說話,隻有電視機還放着無聊而狗血的劇情。之夜替卓爾落下襯衫,起身站在落地窗下。
“你有心事?”
不知過了多久,當卓爾終于可以仰起頭看向之夜時,他輕聲問。由于還沒多少力氣,他的嗓音很輕,輕到缥缈如塵埃。
剛才的吻裡,有他的遲疑與掙紮,雖然很淺,但他感覺得到。
“是吧。”之夜應着。
但他不知道是為了模棱不清的往事,還是因為身後這個小鬼。
卓爾一直很乖很安靜,之夜不想說,他也沒再問。他從不在這些事上内耗自己,如果對方覺得自己應該知道肯定會說,如果沒有說,那便是他還不需要知道。
待到卓爾終于能靠着沙發背坐起,他又補充了句,“我沒有想過問你心事的意思,隻是想對你說,别憋在心裡内耗自己。”
之夜半轉過身,目光靜匿,“嗯,我知道了。”
他隻是還沒看懂自己的心罷了。
卓爾勾起個大大的微笑,窗簾已經打開,他綴滿春意的笑,真的很容易讓人就此沉溺。
過了幾息,卓爾視線微微偏移,“這片櫻花樹好美,一望無際。這會是哪個鬼的鬼域嗎?”
“這裡隻是魂力幻化出的一片普通樹林。”
卓爾輕疑,“你确定這裡隻是一片普通的樹林!”
“嗯,白天是。”
卓爾歪頭不解,“那為什麼叫骷髅石林?也沒有骷髅,也沒有石頭啊。為什麼不叫櫻花林?”
之夜看向窗外這片樹林,聲音很冷,“你肯定不想知道這片森林原來的樣子。”
太陽緩緩落下之時,卓爾和之夜剛好吃完了飯,之夜的魂力值又達到了頂峰。卓爾收拾完碗筷,發現窗簾又被關上了,
“怎麼又把窗簾關上了?我還想看日落呢!忙忙碌碌的,都沒這麼好的空閑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