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鬼王喵實在不想搭理自己，卓爾也沒再礙眼，端了份喵糧，又準備了一桌飯菜，出門上班去了。

感覺礙眼就不哄了，這都是哪門子歪理，心果真不誠。

又氣自己，剛才應該直接給他一爪子。

*

來到辦公室的卓爾在門口被小趙頭堵了個正着，“卓爾兄弟，你現在真是了不得，入職不到半年，引渡了兩個鬼王，積分榜上遙遙領先，閻羅五殿指名道姓這次桃止山表彰大會，要将你推薦上去。”

一張眉飛眼笑的大臉就這樣貼了過來。

卓爾退後了兩步，推門而入，避開了他硬生生的臉，“有事？”

卓爾自認為跟這個馬屁精沒什麼交集，他怎麼會突然主動和自己搭讪，心裡犯嘀咕：找我肯定沒什麼好事。

又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

小趙頭想跟屁蟲似的跟卓爾進門，手裡赫然出現一個黑色筆記本和筆，

“卓爾兄弟，是這樣的，典型得有典型材料，你看看有時間把你怎麼英勇無敵，連續斬殺水鬼、厲鬼、兩個鬼王的事迹跟我說說，我給你寫個東西。”

一邊說，小趙頭已經打開一個筆記本子，拿着筆，一臉期待地看着卓爾。

那眼神看得卓爾有些不适。卓爾其實最看不慣這些舞文弄墨、溜須拍馬的，說是滿嘴跑火車也不為過。正反就在一句話，一件好好的事能說得破爛不堪。

“沒有事迹，都是鬼王之夜的功勞，我沒做什麼。”

小趙頭在筆記本上記下了什麼，又問，“就是你的那個魂獸？你作為鬼差，又是如何駕馭魂獸的呢？”

“說駕馭不準确，我沒有駕馭。”想想之夜還在生氣，一會下班回去，也不知道怎麼哄，連一桌全魚宴都不行，那咋辦呢。

卓爾正在發愁，小趙頭已經臨時創作了，寫了半頁紙後，他又打斷卓爾飄忽的思緒湊過來問，“那你描述一下魂獸是如何戰鬥的呢？”

那麼快，卓爾怎麼看得清，他差不多得在天空中比劃兩下，“就是……這樣，咔咔咔……就解決了。”

卓爾在空中像模像樣耍了兩下，看見小趙頭還要問的時候，早就一溜煙跑得連影子都追不上了。

那之後，這事早就被卓爾抛到九霄雲外了。

幾天後，胡亞林卻不知從哪裡拿到了一份類似于報紙一樣的東西，還跑到卓爾面前饒有興趣地讀了起來，

“隻見卓爾淩空而起，在空中快速旋轉，手中閃出一條長長的碎魂鞭，叱咤天空如同一條火蛇，此時，鬼王凡兮使出了他的殺手锏，瞬時天地變色。卓爾與魂獸鬼王之夜心意相通，使出雙龍絕技，再加上地府SS級裝備的英勇。眼看，天空中似有兩道疾風般的閃電，朝鬼王凡兮劈頭蓋臉打去，瞬間将凡兮打得魂飛魄散。”

讀完，胡亞林吐槽，“我C，這真是個鬼才，活人都能被他說死了。”

鬼王凡兮在地府也有觸角，與其說是觸角，可能隻是利益交換對等罷了。這個觸角，也許已經到了閻羅五殿，或者羅酆六天。

采訪這事對于卓爾來講隻是一個小插曲，這頓時日，他一直愁苦的，是之夜經常便不見了蹤影。那天回去後，飯菜被吃了個精光，之夜也不見了。

晚上睡覺迷迷糊糊的時候，他好似感受到床榻的塌陷和身側無端的踏實，隻是，他不敢睜眼，怕睜開眼後，連做夢的機會都沒有了。

對于之夜，隻是躲出去了，像是離家出走。

他跑到了奇迹在人間遊走時的臨時居所，窩在裡面不出來。奇迹拿他沒辦法，“你什麼時候走啊，我伺候不了你，點個外賣你還要給人家差評，當個人不容易，他們養家糊口，也沒做錯什麼，不過是口味沒做到你心裡，你這樣……我的手機差點被删差評的打爆了。”

之夜挑着牙縫，“不好吃就是不好吃，還不讓評價嘛。”

他挑起放在桌子上的手機，“騷擾客人要求删差評，我要把這條再評價上。”

奇迹飛身搶過手機，“祖宗耶，你消停會吧。”

他負氣做下，“卓爾到底怎麼得罪你了，讓你跑到我這裡躲着。不是已經去看了欲念幻境，知道了之前的事，我以為你們會如膠似漆呢，怎麼反而冷戰上了。”

之夜閉口不答。

奇迹：“難不成是你做了對不起他的事！”

“沒有！”語氣飄忽，他也不确定是不是對不起。

奇迹咋舌，“你默認凡兮在卓爾身體裡安定時炸彈，分明就是對不起他了。”

“他可以說，我讓凡兮撤下來。”之夜說的有理有據。

奇迹一秒拆穿他：“可是你也知道，凡兮這個大招，需要凝固七七四十九天。眼看就要表彰大會了，沒了卓爾體内的金光閃，你的勝率不大。”

“而且，”奇迹掐住左手，“你知道這次我也不能插手。”

“你不用插手，我自己能搞定。”

奇迹聞言，隻在心裡腹語：能搞定的話還躲來我這裡幹什麼！

時間飛快，倆鬼就這樣别别扭扭過了一個月，一個月後，參加表彰大會的名單出來了，卓爾赫然在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