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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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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單早就說過,烏魚是一條黑心的,滑手的魚。他既懲罰了沈宗野,熄了上頭的火,又震懾了老單一幫手下。

那天沈宗野被謝天明他們飛快擡上車趕去醫院,也許是急劇分泌的腎上腺素保護,蜷縮在車廂裡的時候已經沒有那麼痛了。沈宗野那時候想,他爸爸被打碎雙腿的時候到底有多痛啊?

謝天明不知道那個視頻的事,怪他當時為什麼要去驅趕那個男的,就讓那個中年人拍完自己就會撤,總歸那時候警方已經在村民的舉報裡暗中調查顔料廠了。

沈宗野輸着消炎藥水,雙眼因為強忍巨大的疼痛有小血管爆裂,眼白都成了紅色。他說:“如果你在場,你也會這樣做。”

他那時候不出面趕人,那個男人就會被趕來的雲肖滅口。不過隻是他發現了而已,換做謝天明,換做任何一個卧底警察,他們都會這樣做。

說到底這廢掉的拇指和那個偷拍的中年男人無關,是向邬道要給老單手下一個威懾,他不過恰好撞在那個關口。

也是在那個月,沈宗野發現審他的那位林警官偷偷監視了他一段時間,他索性沒直接來甯省,而是暗中查向邬道,把向邬道私吞老單三千萬貨的事輾轉散了出去。上頭自然有耳朵聽到了,向邬道丢了一根手指,老單這邊的人監督剁的。

雲肖打聽消息說挺可惜,剁的是小拇指,不像大拇指那樣影響生活。

這事沈宗野做得隐蔽,借刀殺人,向邬道雖然懷疑他,但沒證據證明是他,總歸盯上了他就是了。

而他因為進了一天警局,終歸是露過臉的人,老單那邊的人沒想再要他。省廳的計劃原本也是讓他來查董自新,所以他也就到了這裡。

……

遠處漲潮的海浪拍打着沙灘,耳邊音樂聲纏綿舒緩。

青年老闆很細心地拿來一盤蚊香放在他們桌下,青色煙霧升騰起來又被晚風吹散。

梁然的眼神還落在他那根殘疾的拇指上,等待着他的回答。

沈宗野薄唇微勾,放下抽了一口的煙,大口吃她剝完的蟹,然後才說:“接不上了,對手太狠,斷指丢了。”

“……腳趾也能接,我記得我看過接腳趾的新聞,好像能把大腳趾接在手指上。”

沈宗野一聲哂笑。

“為什麼不用腳趾接?”梁然說:“你看起來不是那種怕疼的人。”

“腳趾少一根,那壞人追我我會跑不快。”

梁然愣了一下,眼裡的輕笑像在說他本身不就是壞人。

這的确是沈宗野的想法,當時他拒絕了切割腳趾,一是怕缺失大腳趾在抓捕犯人的時候會不便。另一個原因就是這根手指是上面那幫毒販必須要取的,他們不可能讓他能接上。

一根手指少就少了吧,總歸讓他更像一個毒販了。緝毒這條路他選擇時本來就做好了豁出去的準備。

沒再繼續這個話題,沈宗野吃起東西。

離開時,沈宗野結完賬,他們走向停車的地方。

路邊有一條美食攤,賣着各種小吃和水果、奶茶,蜿蜒排了很長。

梁然落後了幾步,沈宗野懶得回頭,隻是見她太久沒跟上才回頭看了眼。

漲潮的浪花聲漸近又退遠,梁然捂着被淩冽海風吹亂的頭發,站在一個賣奶茶的小吃車前,攤主在和她解釋着什麼。

她轉頭跟他說:“我先買杯喝的。”

沈宗野沒想等她,轉身先去了車上。

沒多久梁然回到了車上,手上沒拿東西。

他打着方向盤,随口一問:“沒買麼?”

“嗯,時間太久了。”

沈宗野沒說可以等她,後座就有礦泉水,他也沒伸手替她拿。她是向邬道的眼睛,他沒那麼多溫柔和耐心。

“本來是想喝杯熱飲,但攤主要做好久,我怕你等不了。”

再往前就有一排奶茶店,沈宗野沒耐心停下,“哦”了聲說後座有水。

梁然理着被海風吹打結的頭發,事實上是她偏頭痛又犯了,就想喝杯熱的緩一緩。

海岸邊夜晚的空氣微涼,可能是剛才海灘邊的風太大了,吹得頭痛。

這麼淩冽的風會讓她想起沈茹。

沈茹走的那年是冬天,那年她十五歲,當時畫室的老師帶着她們在長白山看雪。

剛剛下過一場暴雪,樹枝上凝結了白色的霜雪,滿目霧凇皚皚,梁然的世界美得不真實。沈茹的電話在那時打來,問她能不能快點回來。

梁然站在雪地裡,被同學扔來的雪球砸中腦袋,她哈哈笑着說“我才出來三天媽媽就想我了嗎”。沈茹笑了笑,說“嗯,媽媽很想你,真真,很想你。媽媽愛你”。

那是沈茹和她的最後一通電話。

也是沈茹在這個世界上說的最後一句話。

沈茹救了一個跳水輕生的高中女生,岸上的人把木闆丢給她們的時候,木闆被女生抱緊了,沈茹被她踢到了水底,體力不支沉了下去。

沈茹被救上來後搶救了半小時才醒過來,她腹痛,嘔吐,症狀很不好,但好在當晚穩定下來了。

可第二天,沈茹肺部原本的積液突然擴大,她昏迷休克,期間醒來時給梁然打了這通電話。

沈茹是雙肺嚴重感染導緻的多器官衰竭死亡。

短短兩天,她失去了媽媽。

梁然是在傍晚的時候後知後覺那句“媽媽愛你”有些不對。

她給沈茹回去電話,沈茹沒接。她打給梁幸均,梁幸均很久都沒有說話,她有些哭腔地喊爸爸,梁幸均才說“沒有事,媽媽睡了,你明天就回來吧”,他的聲音在顫抖。

她給保姆張姨打了電話,張姨才哭着說是“小茹走了”。

那天晚上下了凍雨,車子不能走,風吹得很大。

梁然穿着防滑鞋,下山的路走幾步就滑倒一段,她滾出去很遠,手套破了,帽子丢了,腦袋磕在樹上,頭皮破了,她摸到了一點點血。

滿目的黑夜望不到邊際,全都是雪。風太冷了,吹進喉嚨裡,吹進眼睛裡,吹痛頭上的傷口……

後來,她好像總是會偏頭痛,梁幸均帶她看過各種醫生都治不好。

沈宗野專注開着車,車子經過的一排店鋪旁開着兩家奶茶店,梁然想去買杯熱飲。

隻是沈宗野開得很快,梁然張了張唇,最終沒有開口,任車子駛向這片陌生城市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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