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太醫點點頭,指着送禮裂開的唇角說,“她的傷都已經開始結痂了,應當是一個時辰左右受的傷。”
何妙芙瞥了眼臉色愈發蒼白的松靈,又問了一遍,“你沒看錯,不是剛剛受的傷?”
胡太醫點頭,這點小傷他還不至于看錯,“微臣确定,她唇角的傷頗重,如果是剛受的傷,應該還在流血才對,可她的傷口處已經微微發硬了,這就是開始結痂的征兆。”
松靈聽了太醫的話吓得渾身顫抖,這下人人都能看出她有問題了。
“好了,沒事了,胡太醫你先下去吧。”等胡太醫離開後貴妃剛想發作松靈,安妃又插了一嘴,“娘娘,太醫說她是一個時辰左右受的傷,明嫔來這也有小半個時辰了,萬一這松林身體健壯,傷口好的比一般人快呢?”
何妙芙眼中的笑意更甚,這安妃不知道怎麼的,今天就可着她咬,不過她也不怕就是了,不過一個早就失寵的女人,即便有大皇子傍身,也不見得能成什麼氣候。
“是呢,安妃娘娘說的對,如果嫔妾沒有其他的證據還真不能完全洗脫嫌疑呢。”說着她對安妃挑挑眉,看的安妃的臉上沉下去,她回憶起剛剛發生的事,”嫔妾剛進禦花園就見前面一個人影一閃而過,吓了嫔妾一跳,嫔妾覺得不對勁兒,就立刻退了出去,根本沒在那裡逗留。”
“哦,對了,當時禦花園中有數十宮侍在打掃,嫔妾讓他們進去看了,才發現暈倒的松靈,他們都可以為嫔妾作證,嫔妾根本沒時間對她動手。”
貴妃派人将等在外面的十幾個人都帶進來,挨個詢問剛剛禦花園中的事,果然跟何妙芙說的一樣,她隻在禦花園停留了幾息的時間,根本不可能把一個人打成這樣。
“既然這樣。”貴妃冷眸看着吓得打擺子的松靈眼裡一點情緒都沒有,“污蔑主子,來人,把她送到内監局去,給本宮好好審問是誰指使她這麼做的。”
松靈慌得不行,不停的躲閃着抓她的人,“娘娘,奴婢隻是一時豬油蒙了心,求娘娘恕罪。”她撲向何妙芙,連連磕頭,“主子主子,求求您看在往日的情面上饒了奴婢吧,奴婢不敢了。”
何妙芙冷眼看着她掙紮,直到她被人拖下去,何妙芙才起身給貴妃行了個禮,“謝娘娘還嫔妾清白。”
貴妃擺擺手,“坐吧,伺候不好主子還敢記恨陷害主子,真的是膽大包天。”
何妙芙無事,兩次開口幫腔的安妃臉色卻不怎麼好看,貴妃知道她打的是什麼主意,不過是看她們都失勢了,覺得她有翻身的機會了,就想正受寵的何妙芙開刀,卻不想踢了個鐵闆。
偷雞不成蝕把米說的就是安妃這種人。
何妙芙知道她們還有事情商量,也沒多待,隻坐了一會就告辭離開了。
坐在轎辇上,何妙芙想着到底是誰要害她,她本來是要去梅園賞景,逛禦花園還是臨時起意的,在這之前連她身邊的宮女都不知道她要去哪裡,可松靈怎麼就能提前準備好在前面等她呢。
而且還用這麼拙劣的手段,宮裡的妃子心情不好的時候用宮女太監撒氣是常态了,隻要沒人把這事拿到明面上去說,基本上大家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怎麼到了她這兒,就人人都要拿來說事呢。
掀開簾子,她把如意召到跟前,“你去查查松靈最近跟誰走得近,還有查查最近誰每天都去禦花園閑逛。”
“是。”
渺雲閣有呂嬷嬷坐鎮她不相信身邊會有奸細,而且以她的出身,她不相信皇上不會往她身邊安排人。
思來想去她都不得不接受一個最令人難以接受的真相,或許松靈的目标不是她,她大概真的是倒黴路過才遇到這種事被松靈賴上的,那如果是這樣,那松靈本來的目标是誰?幕後的指使者又是誰?
清修儀被害流産的案子随着何才人的死徹底陷入了僵局,幕後下手的人一直沒有查到,皇後就去伺候太後了,這件事跟那人有沒有關系呢。
何妙芙覺得自己鑽牛角尖了,這或許不是一個人幹的呢,從清修儀開始,貴妃,皇後,賢妃惠妃,到嶽選侍,這些人或者有權,或者有寵,想把所有人算計在内,那個人的城府要多深才能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