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床的時候何妙芙覺得有些頭疼,這種感覺在用了早膳以後更加明顯,她本以為是因為這幾天沒睡好的緣故,剛想讓秋楓過來看看,就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如意連忙扶住她,看到她略顯蒼白的臉色大驚,“主子,您怎麼了?”
她環抱着何妙芙往屋裡走,轉過頭對屋裡吓呆了的衆人喊道,“還愣着幹什麼,快去召太醫。”
正端着安神湯進來的春櫻看到她們驚慌的模樣吓得把手裡的湯都扔了,三步并作兩步跑到如意身邊幫她扶着何妙芙,“秋楓,快來,小姐不好了。”她跟秋楓私底下還是叫何妙芙小姐,一着急就忘了屋裡還有别人了。
兩人把何妙芙放在榻上,春櫻用顫抖的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沒有發熱,“主子,主子,您醒醒啊。”
晚了衆人一步進門的秋楓推開她,給何妙芙診脈,如意看到她娴熟的動作眼神閃了閃,但并沒有說話。
秋楓皺眉雙眸微垂,仔細查看何妙芙的臉色,“太醫什麼時候來?”她的聲音比春櫻多了份沉穩,也讓周圍的人不那麼緊張了。
“快了,已經讓人去叫了。”春櫻擦了擦眼淚,哽咽的問“主子到底怎麼了?”
秋楓搖搖頭,神色暗沉,“脈象上來看沒什麼大礙,也可能是我學藝不精診不出來。”
何妙芙睜開眼看到的就是春櫻哭花的臉,還有如意秋楓擔憂的神情,她有氣無力的問道,“我這是怎麼了?”
“主子您剛剛暈倒了。”春櫻撲到何妙芙身上,握着她的手不松,秋楓上前推開她,“主子,您覺得怎麼樣?”
何妙芙閉着眼感受了一下,“還好,就是有些頭暈惡心。”
一聽她說惡心,衆人齊齊的看向她的肚子,很快又回過來看她的臉,何妙芙看她們的動作就知道她們誤會了,先不說兩天一次的請安脈,如果真的有了,太醫不肯能診不出來,再說她的月信前幾天剛走,怎麼可能會有了呢。
而且皇上近來很少來後宮,她想有也沒機會啊。
排除了這種可能她們的臉色更差,何妙芙相信秋楓的醫術,她說自己沒生病那何妙芙就真的沒生病。
剩下的隻有一種可能了,何妙芙閉上眼掩住眼裡的殺意,她從來不會小看人心的險惡,畢竟她自己就是宮裡另類的存在。
何妙芙心中微哂,現在她還太弱了,所以從進宮以來她過得謹小慎微,在别的妃嫔面前堅決不多說一句話不多行一步路,平日裡除了昭陽宮連禦花園都很少去,可自從有了協理六宮的權利以後,她還是成了衆人的眼中釘。
畢竟一個小小的婕妤靠着巴結莊貴妃得了那麼大的實惠,這在那些也走不通莊貴妃路子的人眼裡就是赤.裸裸的諷刺和挑釁。
四皇子出生後淑妃更是幾次把她叫到綴霞宮,表面上是為了問宮裡的事情,實際上還是在敲打她,警告她讓她安分點。
何妙芙躺在榻上,如意幾人不斷地往外看,今天太醫來的比以前要慢,她們心裡很不踏實。
好在沒一會衆德就領着一個年輕的太醫進門了,如意皺眉,把衆德拉到一邊悄聲問道,“怎麼回事,以前給主子請脈的那個薛太醫呢?”
衆德皺着一張胖臉,訴苦,“哎,别提了,太後身子又不好了,太醫院的太醫都被叫到盛康宮去了。”不過他還是安慰了如意幾句,“這位是李院使的徒弟趙太醫,醫術不差,隻是資曆淺,現在在太醫院負責抓藥熬藥。”
現如今也沒辦法,太醫院肯定是先緊着太後那裡,隻能先委屈委屈她們主子了,“趙太醫快随奴婢進去吧,我們主子還等着呢。”
趙太醫進門給何妙芙行了禮後就跪坐在榻旁給何妙芙把脈,過了一會他又讓何妙芙換了隻手繼續診脈。
何妙芙心裡不安,問道,“太醫,我這是怎麼了。”
趙太醫收回手,皺着眉想了一會,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問了個别的問題,“明主子您還記得這幾日都吃了什麼東西嗎?”
何妙芙想了想,搖搖頭,一旁的如意插嘴道,“有記錄的,每日禦膳房給我們主子送了什麼膳食,奴婢這裡都有記錄的。”
何妙芙急忙道,”快拿來給趙太醫看看。”休息了這一會她覺得好多了,不像剛才那樣頭暈目眩。
趙太醫接過冊子看了看,搖搖頭,“這裡都沒問題。”沉吟片刻,“從脈象上來看明主子不是生病,而是中毒了。”他在心裡暗歎,來之前聽了那太監的描述他以為明婕妤隻是一般的氣血不足,現在看來卻是更嚴重的情況。
“中毒?”主仆幾人一起驚呼出聲,其中何妙芙的臉色更青了,她就知道是有人害她。
“對,您是中毒了。”趙太醫點點頭,然後他話頭一轉,“不過這種毒的毒性很微弱,并不能置人于死地,頂多會讓人頭暈惡心。”
“怎麼會中毒,平時主子入口的東西奴婢們都是查了又查,沒發現那裡不對啊。”趙太醫的話讓屋裡的人心裡産生一個不好的念頭,難不成渺雲閣裡進了奸細了?
何妙芙更是掙紮着起身,她用手捂着胸口喘着粗氣,“你可知道是這麼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