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何妙芙的刻意縱容下,她中毒的事情很快就傳遍後宮,有人幸災樂禍,有人如釋重負,還有人已經清點好東西準備去渺雲閣和昭陽宮拜訪了。
總之所有人都認為是某個看不慣她的人下的手,就是沒人相信太醫的說法,這也正和了何妙芙的意。
禦書房
李宣正在批折子,這段時間他太忙了,根本無暇顧及後宮的瑣事。
左福安瞥了一眼安靜站在禦書房門口的席福玉,悄聲進去,見皇上正在忙,他的腳步放得更輕。
等左福安走的近前,李宣才察覺到,他不悅的擡起頭,放下手裡的筆,捏了捏眉心,“有什麼事?”
左福安躬身答道,“回皇上,剛剛莊貴妃傳來消息說明婕妤中毒了。”
李宣有些疲憊地閉上眼,向後一倚,“中毒,太醫說這麼?”
“太醫說明婕妤隻是輕微中毒,對身子沒有什麼影響,大概隻是她不小心碰到了有毒的花,才沾染上些許毒氣。”
李宣睜開眼,裡面閃過一道鋒芒,嗤笑道,“呵,哪有這麼巧的事。”
左福安沒回答,隻是微躬着身子。
李宣也沒想他能說些什麼,這裡面的彎彎繞繞他不用想就知道,他破例擡舉何妙芙讓某些人不高興了,這些人改變不了他的決定就隻能向何妙芙下手。
在他看來何妙芙中毒根本不像太醫說的那樣是她自己不小心,而是有人刻意下毒。
緣由也很簡單,他将協理六宮的權利交給何妙芙,讓那些暗中謀劃的人白忙一場,才使得她成為衆矢之。
為了不讓之前的努力白費,那些人必定是要讓何妙芙失去協理六宮的資格的,可她行事謹慎,那些人抓不到她的錯處,隻好從别的地方想辦法。
李宣自小就長在這種環境裡,對後宮那些女人的手段如數家珍,下毒是最常見的辦法也是最好用的辦法。
歎了口氣,何妙芙這場無妄之災說起來他也有責任,那天他一時興起就把這個重擔交給她卻沒有給她相應的保護,是他失策了。
他剛想說什麼,外面席福玉的走了進來,“皇上,兵部尚書安大人求見。”李宣煩躁的擺擺手,“讓他進來。”
又轉頭看向左福安,“既然太醫這麼說,就讓明婕妤好好養着,等身子好了再幫貴妃處理事務吧。”想了想又道,“告訴明婕妤,朕晚點再去看她。”
“是,奴才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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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貴妃是午膳後來的渺雲閣,她到的時候何妙芙還在睡覺,莊貴妃坐在床邊看她恬靜的睡顔,一直緊皺的眉才放松了些,她撫了撫何妙芙的頭發,輕聲問道,”将最近的事情一一說來,本宮可不相信她能在人來人往的花房裡中毒。”
春櫻她們也不相信她會這麼倒黴,隻是自家小姐就信了太醫的話,她想反駁反倒被自家小姐勸了幾次,愁眉苦臉的道,“娘娘,奴婢們查了主子的膳食單子确實沒有問題,可太醫的确是這麼說的,我們主子還就信了。”
莊貴妃問道,“你們主子最近除了花房還去哪裡了?”
如意想了想,“四皇子滿月宴前幾天,淑妃娘娘曾召主子去過。”
莊貴妃了然的點點頭,“淑妃?她找你們主子做什麼?”
“據主子說,淑妃娘娘隻是問了問四皇子滿月宴的事情。”
“滿月宴不是交給嘉妃和魏妃主理了嗎,叫你們主子去做什麼。”莊貴妃眸色深沉,一瞬不瞬的盯着春櫻看,看的她直冒冷汗。
“這..奴婢就無從得知了。”跟何妙芙去是如意,可淑妃并沒有她進去,當時綴霞宮發生了什麼她們都不知道。
莊貴妃點點頭,回頭看了睡得正沉的人一眼給她掖了掖被角,才站起身,“本宮會讓人詳查這件事的,你們好好伺候着,缺什麼就去昭陽宮要,本宮先回去了。”
這種情況讓莊貴妃理不清頭緒,太醫說的話她是不信的,雖然趙太醫醫術不錯,但這不代表着何妙芙的事就真的是巧合。
花房裡别的不說,當值的太監宮女就有數十人,她還從沒聽說誰在那裡中過毒,别人沒事,怎麼偏偏就是何妙芙這麼倒黴呢,這也太巧了,反而讓人難以相信。
尤其是這個節骨眼上,皇上正忙于清理太後和陳浩身後的那些勢力,後宮安定與否直接關系到皇上能不能在這場危機中占到上風。
由她來執掌鳳印掌權六宮是早就跟皇上商量出來的結果,廢後勢必會引起朝堂震蕩,而她作為皇上最信任的人,由她來穩定六宮最合适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