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妙芙并不打算用莊貴妃送來的線香,雖然秋楓說過這線香少量接觸還是沒有什麼壞處的,可她就是不放心,前世她一輩子都沒有過孩子,不排除被人暗中做手腳的原因,也有可能是她的身子本就不易受孕。
如果在用了這個香萬一雪上加霜怎麼辦,那時候她找誰哭去。
隻是這東西也不能一直留在她這,如果被人發現了,他渾身是嘴都說不清,又不能把莊貴妃供出來,到時候倒黴的還是她自己。
思來想去何妙芙想出個昏招,她要給這些香找個新主人,她叫來秋楓,其他人她信不過,隻有交給她才放心。
“把這個打碎了磨成粉,加點别的香料。”把裝着線香的木盒交給秋楓,然後小聲囑咐道,“務必要把烏草和麝香的味道遮下去,不能讓人聞出來。”
她進宮時帶的東西不少,其中不乏各種名貴香料,雖然何妙芙不愛用那些東西,可用來送人和打賞卻是最好的,這時候拿來用也正合時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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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皇極殿的左公公來了。”
“哦,讓他進來吧。”放下手中的書,何妙芙斜倚在身側的軟枕上,漫不經心的想,大概又是來送東西的,她這次的任務應該完成的不錯,不然皇上也不會隔三差五的就賞她東西。
相處這麼長時間,她可是了解皇上的為人,對于對他無用或者他看不上的妃嫔那是格外吝啬,别說例行賞賜了,見了面他都想不起那人是誰。
“奴才給明婕妤請安。”左福安恭敬地行禮,言行舉止間又多了分熟稔。
能不熟嗎,這幾天他天天往渺雲閣跑,勤快的都不好意思在受明主子的賞賜了。
何妙芙捂嘴一笑,戲谑的說,“左公公好久不見啊。”
左福安苦笑,“明主子您就别拿老奴打趣了。”這幾日明主子賞的銀子加起來都快三百兩了,昨天接了荷包,難得的老臉一紅,被人家看了去,今兒這不就笑上了。
何妙芙聞言稍稍收斂一些,正色道,“那左公公今日來有事嗎,可是皇上有什麼交代?”
左福安一擺手,“皇上一直念着您的傷,隻是近些日子朝中事忙一直脫不開身來看您,今日特命奴才來探望您。”
何妙芙雙頰泛紅,眼神飄忽,一副十足的小女兒嬌羞模樣,“嫔妾何德何能,值得皇上如此挂念...”
左福安呵呵一笑,“明主子切不可妄自菲薄,這次您受苦了,皇上心裡都知道。”
何妙芙渾身一震,紅了眼眶,眼中還帶着點委屈,撇過臉違心地說,“都是嫔妾做的不好,所以太後娘娘才...”
她心裡冷笑,皇上的确忙,忙的每日雷打不動的去綴霞宮探望淑妃和四皇子,當然沒工夫來看她了。
左福安看她這樣子,又多說了幾句,“主子放寬心,是非對錯皇上心裡如明鏡似的,斷不會委屈了您。”
何妙芙垂頭不語,左福安繼續道,“皇上知您身子弱,特意命了太醫給您開了幾道食補方子..”說着他将幾張紙交給一旁的如蘭,“讓禦膳房按着太醫的指示做了給明主子補補身子。”
眼中含着的淚終于滑落,何妙芙連忙用帕子擦了,面對皇極殿的方向,帶這些鼻音,小聲說,“多謝皇上厚愛,嫔妾身子無礙,在修養幾天就可痊愈了。”
歎了口氣,又語帶遺憾的說,“可惜嫔妾現在下不了床,不能親自向皇上謝恩。”
左福安安慰她,“明主子您放寬心,來日方長,以後有的是機會向皇上謝恩,您呐好好将養身體,才能早日伺候皇上不是。”
何妙芙聞言臉上又染上紅霞,極力的掩飾那點不自在,“多謝左公公提點,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左福安見她這麼說也放下心來,他很看好何妙芙的未來,這次也多虧了她,皇上才能借故發作定國公府和九王爺。
完成了皇上的交代,左福安也不多留,利落的告辭離開。
何妙芙讓如蘭送他出去,等人都走光了她才收起臉上的表情,雖然這幾日她一直窩在自己的寝宮,外面發生的事情她也都很了解,莊貴妃昨天發作了兩個盛康宮的宮侍,直接越過太後和皇上将人帶走了。
她們原本都是皇上安排在太後身邊監視她的,卻連太後的病情好轉這麼重要的消息的都沒有向外透露,顯然是有問題的,也沒見她們被人威脅,有很大可能是被人收買了。
可見就算是皇上的人也不怎麼可靠,這也讓何妙芙提高警惕,她的處境跟太後一樣,身邊也都是皇上的人,這些人心裡想什麼誰猜得到。
就像她身邊的如意一般,平時看着對她恭敬的很,可遇事卻會為了别人威脅她,這樣背主的奴才是最危險的,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被咬上一口。
她苦着臉想,如此看來,她還需要暗中再培養些人,不然身邊隻有一個如蘭,做起事來還是有些束手束腳。
“主子。”
“嗯?”何妙芙心不在焉的瞟了她一眼,“讓你做的事做得怎麼樣了?”
如蘭走到她身旁,蹲下身子給何妙芙捏腿,壓低聲音回道,“回主子,大老爺說東西找到了,正在找機會送進宮來。”
何妙芙舒服的雙眼微眯,勾唇一笑,“這倒是趕巧了,昨兒我聽如因說皇後讓齊國公府送些小玩意進來,約摸着也就這幾日的事情。”
如蘭笑道,“那感情好,咱們的事情恐怕就要麻煩齊國公幫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