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呢。”何妙芙也覺得這是個好機會，以前皇後要什麼東西都是齊國公夫人親自帶進來，别人想動點手腳都難，現在嘛，沒有皇上的準許和莊貴妃的鳳印，皇後隻能讓通過下人們來帶，這其中可下手的地方就多了。

“對了，旺亨怎麼樣了？”旺亨就是那個花房裡養了白杜鵑的那個小太監，當初因為他的疏忽導緻何妙芙中毒，被人扔進内監局受罰，等他從内監局出來以後卻礙于何妙芙的面子沒人敢收他，就這樣被人推來推去的時候，何妙芙派人将他安排到禦膳房當學徒去了。

旺亨因此對何妙芙很感激，有時候何妙芙想吃什麼都東西都是經過他的口傳達的。

“他現在正跟着黃大廚學做糕點點心呢，上次您覺得好吃的那個杏仁酪就是他做的。”

“那倒不錯。”何妙芙不是被欺負了還不敢反抗的人，這次如果不是為了皇上計劃她才不會忍這麼多天才暈倒。

從第一天罰跪的時候何妙芙就在想該怎麼報仇，太後的處境雖然大不如從前，但從她能成功瞞着皇上養病來看，她應該還有别的手段。

也是，太後畢竟在後宮經營一輩子，那手段自然不是尋常人能比的。

隻是，再怎麼樣何妙芙都不打算咽下這口氣，太後再厲害，沒了前朝的支持，她也隻是個尋常的老婦人，今天從左福安的話裡能出來皇上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九王一派大概已經被按下去了。

那現在自然也到了她動手的時候，何妙芙想起莊貴妃送來了香，那很有可能就算為了提醒她。

“這宮裡的女人，人人都是角兒。”何妙芙幽幽的感歎，莊貴妃對她很好，好到她都忘了自己隻是他們手裡的一枚棋子。

她還以為自己已經被接納了，可事到臨頭還是被推出去當那出頭的椽子。

想起禅音刻意提醒她的話，就差明着說娘娘讓她拿着那些東西去找太後報仇去。

可何妙芙卻從沒想過要自己動手，别的不說，除非一擊必殺，直接要了太後的命，不然太後出事肯定會引起九王一派反撲。

但莊貴妃給的這東西顯然不能要人命的，等太後出事，查到她身上，憑她的小身闆，可擋不住那樣的報複。

協理六宮這麼久，她暗中或者可以說是在莊貴妃的默許下在各個宮裡收買安插了很多人，有些是擺在明面上的應付人的，隻有那極少的幾個人才是何妙芙給自己準備的，而現在已經到了該用這些人的時候了。

“主子，皇上剛剛下旨，讓三皇子每天都去盛康宮陪太後。”如因輕聲輕腳的走進門，見她還醒着，便将手裡的一碟點心放在她跟前的小幾上。

“什麼時候的事？”

如因退後兩步站在如蘭身側，“就在剛剛，奴婢回來的路上正好聽見昭陽宮那邊傳來的聲音。”

何妙芙的手指有節奏的點在小幾上，心思急轉，揣摩皇上的用意。

三皇子是當初為了廢後才送到莊貴妃身邊去養的，現在皇上雖然沒有再提廢後的事情，但看太後那邊的态度是想扶持新人，那皇後對他們就沒有那麼大的作用了。

一個失去鳳印還差點被廢的皇後，顯然比不上一個受寵的妃子。

周家那兩個女兒年輕貌美，還都是周家人，但凡她們兩個其中之一被皇上看中，皇後就失去了她的作用了。

因此放棄皇後對太後來說利大于弊，既能給她周家的人讓路，又能賣皇上一個人情，畢竟皇上早就想廢後了，何樂而不為呢。

那麼皇後會眼睜睜看着自己被人當成棄子利用完就扔掉嗎？

“三皇子送回栖鳳宮了嗎？”

如因搖頭，“那倒沒有，三皇上還是養在莊貴妃那裡，隻是每天要去盛康宮陪着太後。”

何妙芙聞言一笑，心道，這就是了，隻要三皇子還在莊貴妃那裡，他就是莊貴妃的兒子，即便每天都要去陪着太後，身邊也有莊貴妃的人護着，想動他就要掂量掂量能不能跟掌管六宮的莊貴妃抗衡。

可如果三皇子回了皇後身邊，那可就不一定了，皇後的心腹早就被皇上拔除了，想護三皇子周全簡直難如登天。

她心想這可真是天助我也，她正想利用皇後對太後做點什麼，老天爺就給她送來現成的機會了。

端起茶，何妙芙垂眸看着清澈的茶水，輕聲說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如蘭聽着她輕柔的聲音莫名的打了個冷戰，她進宮有幾年了，雖然沒有伺候過正經主子，但也見過宮裡這些女人們不少手段，亦聽過很多傳聞。

自從來了這渺雲閣，她就把身家性命都壓在主子身上，她雖然猜不透主子的心思，但她能感覺到這個年輕的女人不像她表現出來的那般膚淺。

“主子，難不成是皇後去求了皇上？”如蘭仰着頭疑惑地問她。

何妙芙凝神良久，緩緩開口，“皇後自從被放出來，每天都會去求皇上想要回三皇子，如果皇上真想把他還回去，早就答應了，不會等到現在。”

說罷，她理了理發絲，淡淡的開口道，“你去外面打聽一下，皇上昨晚去了誰那裡。”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