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倩姬不敢想象皇上知道這件事後會是什麼反應,她現在隻想将何妙音連同爆出這個秘密的何妙芙大卸八塊。
像是沾了什麼髒東西一樣,夏倩姬慌慌忙忙回到自己車上把今天穿的衣裳換下來,“拿去燒了,不要在讓我看到這個東西。”她一遍遍洗着手,直到雙手泛紅才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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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心思在意别人,父不詳三個字像響雷一般在何妙音耳邊炸開,炸得她腦中一片空白,也将她死死釘在原地,心裡隻有一切都完了幾個字。
小時候的種種都在眼前劃過,她記事起就跟母親生活在一個小莊子裡,生活很拮據,沒有下人服侍,隻有一個老婆子會些食材,大部分時候她們連門都出不得。
那時候她時常透過門縫看那些農家小孩在外面玩耍,心裡羨慕不已。
尤其是看到那些農人将自家孩子扛在肩頭的時候她都想問問自己的母親,她的父親在哪兒,為何不來找她們。
但她不敢,因為以前問過,母親就會歇斯底裡的吼他們,還會狠狠打她和弟弟,那時候她就知道父親是個不能提的名字。
後來年歲大點,有一個男子經常偷偷來看她們,日子也慢慢好過起來,她才知道眼前這個儒雅貴氣的男人是自己的父親。
她從母親那裡得知父親家中有妻子還有一個被視若珍寶的女兒,那時候她心裡充滿了羨慕和嫉妒,憑什麼都是父親的女兒她卻要被關在這裡受苦。
好在父親很喜歡他們,時常帶一些好東西給她,她很開心也很難過。
因為她清楚的記得母親看到那些東西的時候那種嫌棄,母親說這都是人家不稀罕的破東西,隻有乞丐才會要。
這讓當時還叫趙音音的何妙音更加嫉妒那個未曾謀面的‘姐姐’,她下定決心一定要将一切奪過來,那些原本就是屬于她的不是嗎。
她表現的乖乖巧巧,讀書女紅樣樣出挑,努力将父親口中那個野蠻驕縱的姐姐比下去。
每當從父親口中聽到贊賞都讓她愈加發奮。
但母親每次都哭着埋怨父親,還會跟父親吵架,搞的父親來的次數越來越少。
她很害怕再次回到那種吃不好穿不好的日子,便開始給母親出主意,讓父親越來越喜愛母親,疼愛他門。
後來父親的嶽父家出事,一家人都被發配邊疆,她就祈禱着父親一定要休了那個夫人,果然沒過多久母親就告訴她父親的那個夫人難産死了,她們就要去父親家生活了。
再後來那個姐姐就被她母親趕走了,當時她有多高興,整個何家都是她們的了。
她以為沒人知道她是父親的親生孩子,畢竟她去何家的時候已經六歲了,應當沒人想到父親和她的關系才對。
沒想到今天在這裡,在衆目睽睽之下被人揭穿老底。
她手足無措,心緒如麻,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
還是淑妃派過來的大宮女清溪開口打破僵局,她恭敬的朝衆人一福身子,“既然文小主無事了,那奴婢也該回去複命,給為小主兒早些回車上,一會就要啟程了。”
她一走賢妃嘉妃等人的宮女也都紛紛告退,剩下的人也三三兩兩的離開,戲都看完了,還知道了一個大秘密,再留下去也沒什麼意思,聽到的那些還需要些時間好好消化消化。
等人都走光了,何妙音的貼身宮女五兒才慢慢上前,猶豫的問,“小主,咱們也回去吧。”
何妙音垂着頭,身子微微顫抖着,她擡起手搭在五兒腕上,死死地攥着,用力之大尖細的指尖陷入五兒的肉裡。
“唔。”五兒痛呼出聲,不過在看到主子撇過來那陰寒的眼神以後就深深地低下頭去,咬住唇不敢再發出什麼動靜來。
在五兒身上發洩出一些怒氣,何妙音總算能平靜一些,沒看周圍那些隐含着嫌棄的打量眼神,撐着走回自己的馬車。
上車後發現原本同她一起的白美人不見蹤影,連東西都不在,她就猜到是怎麼回事了,将小幾上的東西掃落在地,洩憤似的狠狠踩了幾腳,才将滿腹的恨意壓下。
“何妙 芙...”何妙音從牙縫裡擠出這幾個字,似是要将今日受到的羞辱記在這幾個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