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不是常說一言不合就開打,但是我們似乎還沒說什麼話。”邊嘉奉閃過丹鼎堂堂主一拳,還不忘趁着空隙擠出來幾句俏皮話,“幾十年沒回修真界,竟然還是延續着這樣不講道理的陋習。”
丹鼎堂堂主聞言“呸”了聲,又是一拳過去。
兩邊乒乒乓乓打了一會兒,最後還是被上天庭規則束縛住的知頃神色微動,探出神力拽住了幾家宗門。
刀劍相接到一半突然被拽住,各家長老對着身上纏繞着的金色神力卻無可奈何,紛紛看向知頃:“你幹什麼。”
“别進陣法。”知頃傳音過去。
随着聲音,知頃已經收起了所有神力,把各家長老又輕輕放在地面上,還順帶攔住了邊嘉奉的兩擊。
黎雎視線落在那緩緩消散的金色上,不由得輕笑一聲:“倒也是糊塗了。”
明明已經對陣法有所懷疑,卻還是會在兵刃相接的時候上前幾步踩在陣法中間,簡直是太沖動也太不計較的結果了。
非要說的話,實在是邊嘉奉此人的神色姿态都帶着太明顯的嘲諷意味了,難免叫人會怒火湧上心頭。
邊嘉奉從始至終也沒想和這些人交手,此情此景重新保住手臂,腳下沒有離開陣法半步,他輕笑道:“各位長老門主宗主,剛剛不是還興緻勃勃,怎麼突然又消減了興趣?”
邊亦面色淡淡,不動聲色靠近了知頃身側,然後錯開半步和他并肩。
這是兩個人這段時間心照不宣的默契,知頃沒疑惑或者驚詫,而是輕輕問道:“是邊嘉奉,還是江惑應?”
這樣的熟稔,這樣的姿态,這樣的從容,即便所有人都認為這個邊嘉奉是江惑應揉出來的,但是他由衷懷疑這是邊嘉奉自己原本的身體。
兩個人站得位置距離其他人要稍微遠一些,知頃說話的聲音很輕,但是兩個人距離夠近,那些耳語盡數飄進了邊亦的耳朵,他稍稍側過臉對上知頃淺金色的眼睛。
“我知道你在懷疑什麼,剛剛我上去就是要弄清楚這個。”邊亦神色很嚴肅,“這當真是江惑應的身體,陳年舊傷也好,最初被我打通的靈脈靈氣殘留也好。”
“這些東西要是能作假,那他們也不至于在這裡造通天梯了。”
知頃點點頭,“嗯”了一聲。
邊亦在盯着他,就見他唯一的小弟子好看的眼睛眨了兩下,随即看向他。
“江惑應,師尊倒是記他記得很清楚。”
邊亦想都沒想道:“這些都是很基礎的,畢竟也曾經相處過幾日,白菖或許比我更熟悉些……”
他說到這裡,終于察覺到知頃明顯帶着埋怨的視線,幹脆的閉上了嘴巴。
兩個人面面相觑半晌,邊亦道:“吃醋了。”
是陳述句。
“對啊。”知頃點點頭,長長的睫毛輕輕顫了下,“畢竟我喜歡師尊,但是師尊現在卻在我面前說另外一個喜歡您的人……簡直是要嫉妒死了。”
說完,他便不再看邊亦,稍稍扭開頭去看那邊依舊僵持的兩方。
看着,就突然感覺右手的小指被握住了,邊亦的聲音僵硬的從邊上傳過來:“你右手小指第二個關節内側有繭子。”
他說着,指腹還用力摸了摸那塊因為練劍而磨出的硬繭子,像是證明他其實也對知頃這個唯一的親傳也很了解一樣。
知頃的注意力不受控制轉移到右手之間,溫暖的,有點癢,像是被貓蹭的。
他壓下了想要揚起來的嘴角,不鹹不淡道:“好吧,勉強不生氣了。”
邊亦聞言眉頭松了下,下一瞬被知頃長臂一攬禁锢在懷中,再眨眼就察覺已經雙腳離地,是知頃帶着他禦劍踩在空中,而兩個人剛剛站得地方正釘着一把大斧。
這是丹鼎堂堂主的法器。
而後者正和邊嘉奉調換了位置,他站在陣法中,而邊嘉奉雙腳全都離開了陣法。
事發突然,所有人幾乎都在瞬間去拽丹鼎堂堂主。
男人虎口還因為剛剛的全力一擊而裂開,正流着鮮血,他随意的把血擦在腰帶上,看向想要迎上來的旁人,輕哼一聲攔下:“都滾。”
“我倒是要看看這鬼畫符到底有什威力。”
邊嘉奉盯着他腳下的空地,神色有一瞬的茫然,随即卻笑了,還不忘擡手鼓掌起來:“真是感天動地的一幕。”
嚴賦正在他身側,反應過來的瞬間拔劍架在他脖頸,“少廢話!”
邊嘉奉視線落在那把長劍上,輕輕“呀”了聲,“這是邊亦的劍吧。”
下一瞬,另一把邊亦的劍也橫在了他身前,這次握劍人當真是邊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