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二娃剛想開門的手倏的就停下了。
時昭朝他搖搖頭,“她說的對,等天亮吧...”
時昭摸了下胸口的位置,那裡玉佩的位置發着燙,他眼神看向關緊的房門,他知道這女鬼說的是真的。
因為前一刻,他真的明确感受到外面來了一群東西,就在屋外盤旋着。
牛二娃腿有點軟,扶着桌子坐在凳子上,他無聲指了下房間的位置,口型再說:“裡面那位到底是人是鬼啊?”
時昭手一攤,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要說她是鬼,但她分明有影子而且也不怕任何驅鬼符咒。
要說她是人,但時昭分明聽到她沒有心跳!
牛二娃被折騰慘了,累到直打瞌睡,頭在桌子上一點一點的,他想趴在桌上睡一會,一看到牆邊的棺材,又吓得不敢睡了。
“呼呼...呼呼...呼呼...”
“什麼聲音?”
牛二娃一下子清醒過來,瞌睡也不打了,直愣愣的看着大門的方向。
“時昭,你聽見沒有?門外好像有聲音!”
話音剛落,門外就傳來咚咚咚的聲音,好像有人在敲門。
時昭手指放在唇上,示意牛二娃别說話,牛二娃趕緊把自己嘴捂住。
敲門聲音變得更大了,一開始還很輕柔,見沒人開門,逐漸變得狂躁起來,噼裡啪啦的砸個不停。
大門被砸的開始震動,門闆甚至往裡凹出了一塊,呈現出拳頭大小的印子,門框上的釘子也倏的掉了一顆。
時昭覺得,再敲兩下,這破舊不堪的大門估計就會倒塌。
牛二娃腿抖個不停,他感覺大門外有很多聲音,源源不斷的傳進他的耳朵,好像還有人在咯咯咯的笑。
終于,随着“啪嗒”一聲,門框上的釘子全部脫落在地,隻剩一個孤零零的門闆豎在門口。
此時,隻需一陣輕輕的風就能把它吹倒在地,更别說外面千軍萬馬似的砸擊了。
就在時昭以為它們下一秒就要破門而入時,砸門聲停了。
外面突然安靜下來,詭異的讓人害怕,它們似乎是有什麼顧慮,遲遲沒有動作。
但時昭能感覺到,門闆就要倒了,門闆後面的東西已經蓄勢待發要沖進來了。
突然,從卧室傳出一道光,直往大門外而去,整個屋子都震動了一下。
大門外傳出一陣凄厲的叫聲,接着就是死一般的寂靜。
時昭反應快,幾乎是下一秒就迅速扛起桌子把門闆抵住。
過了許久,外面一直很安靜,直到一陣悠長的打鳴聲響起,時昭才松了一口氣。
兩人就這麼在客廳坐了一夜,外面微光亮起時,牛二娃激動的幾乎要落淚了,他從沒有像此刻一樣這麼希望太陽升起。
時昭動了下僵硬的脖子,折騰了一晚上,他渾身都透着一股疲憊勁。
他起身把抵住門闆的桌子移開,門闆此刻終于不堪重負倒在地上,發出脆裂的清響。
時昭這才看清,外面的門闆上全是黑色的掌印,布滿整個門闆!
牛二娃仔細聽着房間的動靜,見沒有任何響動,他拔腿就往門外跑,還沒跑幾步,就和趕來的村長撞了個正着。
“慌慌張張的跑什麼?”
村長一臉嚴肅,他的後面還跟着幾個人。
老張,老胡子,還有他爹牛大寶。
幾人看上去憔悴不堪,顯然也是一夜沒睡。
牛二娃見到自己爹剛想沖上去抱着一頓訴苦,結果還沒碰到他爹袖子,就被側着身子閃開了。
“你怎麼回事,身上是什麼味道?”
牛二娃這一晚心神被其他東西給吓到,壓根沒注意到,這會才聞見自己身上的味道,那味道經過發酵,更加酸爽刺鼻。
他撓着頭一時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老胡子見他身上除了有點味道其他什麼事也沒有,一顆心也放了下來。
趕緊問他:“時昭呢?”
牛二娃指了下後面,“在院子裡。”
村長眼神急切,邊走邊問:“棺材呢?”
牛二娃不知道怎麼說,“村長您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
幾人剛踏進時昭家院子,村長就迫不及待的問,“時昭,棺材怎麼樣了,你打開了嗎?”
時昭正從井裡打水,聞言把水桶放下,并沒有說話,隻是指了下屋内。
村長見狀立刻往屋内走。
老張來到他身邊,從上往下看了眼,确認他沒事後才松了口氣。
老胡子拍着他的肩膀,罕見的笑了笑:“好小子!”
時昭愣了一下,表情有些不自然。
老張見狀在旁邊哈哈笑了兩聲。
“時昭!棺材怎麼回事,你把棺材打開了?”
村長的怒吼從屋内傳出,在場的幾人均一愣,快步往屋内走去。
時昭和牛二娃在後面跟着,進門前,時昭眼神示意了一下牛二娃,讓他待會别瞎說見機行事。
牛二娃點頭,不用時昭叮囑,他也不敢亂說,畢竟現在房間内還睡着一個女鬼。
村長看着打開的棺材,見時昭進來,立馬向他發難,他大聲怒斥:“你怎麼回事,我再三叮囑讓你别打開棺材,你為什麼不聽!”
他眼神陰森,看着時昭時仿佛在看一個罪大惡極的罪人。
老胡子趕緊圍上去檢查,發現棺材上的封印并沒有損壞,他雖然搞不清楚這到底是什麼一回事,但也還算冷靜。
當下站出來勸慰:“行了!我檢查過棺材,封印并沒有損壞,我們先聽聽看時昭怎麼說。”
村長臉色變了變,沒說話,隻是看着時昭時眼底一片寒冷。
“棺材不是我打開的,我和牛二娃起來時就發現棺材被打開了。”
時昭說完,牛二娃就立即點頭。
“是啊村長,我們害怕都來不及,怎麼可能吧棺材打開呢。”
“那你們晚上沒聽見什麼聲音嗎?”村長盯着他們問。
牛二娃尴尬的搖頭:“太累了,躺下就睡着了什麼聲音都沒聽見。”
村長又看向時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