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是誰掏了你的心?”時昭的心陡然漏掉了一拍,他晦澀開口,喉嚨裡仿佛有千言萬語要說,很艱難的才問出這句話。
沒有回應,隻有風聲在空中瑟瑟回旋...
牆上的血淋漓不盡,不斷重複着那兩句話。
“還有好多和我一樣被拔掉舌頭的!”
“我的心不見了,被掏出來了!”
.........
時昭看着前方白牆上的字,第一次感到這麼無助,他恨自己當初為什麼沒有好好學習符咒術法,明明真相就在眼前,可就是怎麼都觸摸不到。
“你能讓我看到她嗎?”時昭突然這樣問。
姜遇沉默了,眉心攏起,不知道在想什麼。
“姜遇,你有辦法的對不對?”
時昭看着姜遇,這是他唯一的希望了,他知道既然姜遇能看見肯定也會有辦法讓他看見,老胡子的死不簡單,而那隻鬼可能知道什麼,無論付出什麼代價,他都得見那隻鬼一面。
“時昭,你别沖動!”
牛二娃知道時昭急着給老胡子報仇,可是老一輩說過,鬼這玩意,一旦碰上都要躲得遠遠的,千萬不能讓他知道你能看見他,否則就會被他纏上.....
時昭已經管不了這麼多了,他目光殷切的看着姜遇,等着姜遇給他一個回答。
“我怕你會被吓到。”姜遇糾結了一會,還是說出自己的顧慮。
“我不怕。”
安甯山上那一晚什麼都見識到了,還能被什麼給吓到呢?
“好。”姜遇答應。“你先把眼睛閉上。”
時昭閉上眼睛。
隻見姜遇嘴裡念着什麼,突然擡起手指,指腹輕輕從時昭雙眼擦過,一刹那,時昭隻覺得有一股清涼的氣息佛過眼睛,等他再睜開眼睛時,就看到了讓他驚悚的一幕!
時昭吓得往後退了一步。
“時昭,你看見什麼了?”牛二娃問道。
“一個女人。”時昭回答。
他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他看見的景象。
對面白牆上赫然站着一個女人,披頭散發,渾身血淋淋的,以手為筆在牆上不斷寫着字。
“你知道是誰掏了你的心嗎?”時昭定了定心神又問了一遍。
對面那個女人聽見聲音,緩慢的移動自己的頭部往後轉。
她的胸口處一個黑漆漆的圓窟窿,和老胡子的一樣!
那女人看着時昭的方向,突然大張着嘴,無聲嘶吼着,朝着時昭飛撲過來。
也就是在這時,時昭才看清,她嘴裡鮮血淋淋,舌根齊根斷掉,還在不斷往下滴着血。
那女人的速度很快,面容不斷變得扭曲,眼珠爆突,身上的血仿佛怎麼都流不幹一樣灑了一路。
時昭還沒反應過來,那女人就出現在他面前。
那一瞬間,時昭仿佛能聞到面前濃重的血腥味。
那女人久久沒有動作,她先是看着時昭,接着又看着姜遇,對着姜遇時眼神裡明顯有恐懼。
突然,那女人張大着嘴嚎啕大哭起來,她發不出聲音,喉嚨裡嗚嗚嗚的,眼眶裡不斷留下黑色的東西出來,那黑色的東西一粒一粒的,帶着粘性一般,慢慢攀爬,在時昭周圍四處擴散開來,逐漸形成一個包圍圈将時昭裹在中間。
它們身上不斷冒出黑色的煙霧,煙霧中,仿佛有無數隻眼睛在看着他。
“時昭,别害怕,我在你身邊。”
時昭聽見姜遇的聲音指尖微微顫動了下,胸口的玉佩忽閃忽閃的發着光。
接着他感覺胸口處慢慢注入一股熱流,緩緩的流入他的四肢百骸,他再看去時,周圍的那一圈黑色東西已經不見了。
“這是障眼法?”
姜遇點頭。
“這不是她搞得障眼法,而是有人施加在她身上的障眼法,目的就是為了對付你。”
“對付我?你的意思是那人早就有備而來!”
無論是安甯村還是這個女鬼,都是那人刻意安排,可是那人是怎麼猜到他今天會來鎮上呢?
難道是張叔?
時昭立馬否認了這個想法,他不想去猜測安甯村的任何一個人,更何況這個人是張叔!
“往後退!!”
姜遇突然大喊一聲,緊接着拉住時昭将他快速的往後拉。
時昭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就被一股力量帶着往後退,他看見牛二娃還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牛二娃!往後退!”
牛二娃仿佛沒聽到一樣,身體一動不動。
時昭又喊了一聲,知道不妙,趕緊求助的看向姜遇。
姜遇把他松開,又快速的朝着牛二娃跑去,将還呆滞在原地的牛二娃帶了過來。
兩人剛站穩,隻見剛才那女人的肚子突然急劇擴大,她瞪着眼睛看向自己的肚子,臉上表情很痛苦,嗚咽的伸出雙手朝着時昭他們的地方過來。
剛走一步,隻聽砰的一聲,那女人的肚子炸開,從裡面爬出一個長滿四肢黑漆漆的東西。
那女人也頃刻間變成一團肉泥。
“是屍鬼胎!”
屍鬼胎和鬼胎還不一樣。
前者更陰毒也更損害自身。
時昭曾經聽老胡子講過,屍鬼胎是有人專門用女鬼的肚子來養胎,尤其是那種慘死的女鬼,養出的屍鬼胎怨氣更重也更邪氣。
用來當屍鬼胎的胎兒不容易尋找,必須是母體已經死亡但是胎兒還活着的那種,且胎兒還必須是未成形的。
把這種未成形的活胎從母體生生的剖出來放進慘死的女鬼肚子裡,用慘死女鬼的煞氣怨氣來養着。
不過這法子鮮少有人用,因為屍鬼胎不容易養成,而且極為容易反噬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