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遇說着指向安樂河,準确的說是指向安樂河漩渦中的那一縷黑氣。
那縷黑氣在水底沖撞的速度越來越快,安樂河也因為它河水一直奔騰咆哮個不停。
時昭問:“它在幹嗎?”
“它想出來了。”
“那是什麼東西?李叔,安樂河之前就有這東西嗎?”
李叔搖頭:“沒有,從來沒見過,你們見過嗎?”
老路也搖頭:“沒見過,也從來沒聽說過安樂河底有這種東西存在。”
其他兩人也紛紛搖頭。
“它在等待一個機會,一個能讓它沖出河底的機會。”
“它一直在安樂河底,是有人幫了它一把破了其中的某處封印,所以它在瘋狂吞噬河裡一切的生物,等吞噬夠了,它就會沖出來了,現在還不夠。”
不知道為什麼,姜遇能感應到,河底那縷黑氣就快沖出來了。
“姑娘,你說這座橋完好無損是因為這縷黑氣,可是一縷氣能做什麼呢?”
李叔滿肚子疑問,他剛才就一直想問了,此刻終于找到了機會。
姜遇沒開口解釋,隻是對着時昭伸手,“你的東西借我用一下。”
時昭問:“什麼東西?”
姜遇手指他口袋的位置,自己伸手從裡面拿出一張符出來。“這張符借用一下。”
時昭還沒說話就見姜遇手拿符紙,嘴裡念念有詞喊道:“天地靈犀,萬法神通......聽我号令,現!”
符紙從她手中往橋上飄去,隻聽铛的一聲,好像有什麼東西被撞破。
刹那間,原本看着完好無損的橋頃刻間就呈現出原本的樣貌。
就是李叔口中斷成了兩半的模樣。
姜遇這才開口解釋:“這縷黑氣集結了河中生物的氣作法陣,把這座橋原本斷開的樣子給隐藏了,氣不斷,法不停,隻要有源源不斷的生物掉入河裡,那它吸收到的氣就會越多,橋上的陣法也就越堅固。”
橋上的陣法被破了,那縷黑氣收集的氣全部四散開來并開始消散。
忽然,安樂河河水開始急劇翻滾着,河中心那道漩渦又開始奔騰着旋轉,那縷黑氣停止沖撞,開始變的輕薄,它輕飄飄的躺在河底一動不動,仿佛受了很重的傷一樣。
因為黑氣停止沖撞,中心的漩渦也漸漸的閉合起來,安樂河重新歸于平靜。
“你把它吞噬的氣給散了?”
時昭知道姜遇拿的那張是顯現符,遠沒有這麼大的威力。
“不是我,是它自己。”“它如果不貪心那我破不了它的氣,可是它急于求成把所有吞噬的氣都集中在橋上,殊不知,這一舉動也害了自己。成,安樂橋!敗,安樂橋!”
時昭側頭看了一眼姜遇沒說話。她說她什麼都不記得了,可是她又好像懂得很多,包括術法也是,遠遠在他和老胡子之上。
“那我們現在能過去了嗎?”
牛二娃見那黑氣不見了,那是不是就說明現在能過河了。
李叔幾人也一臉希冀的看向姜遇。
姜遇仍是搖頭:“不行。”
“為什麼還是不行?黑氣已經不見了啊!”
牛二娃一着急,說話就容易直接吼出來,待吼出來之後才意識到吼的人是姜遇,心裡又有一絲害怕。
“黑氣沒有不見,隻是沉在河底,隻要還有生物經過,它就還會繼續吞噬。”
一句話,徹底打碎了幾人的希望。
時昭拍了拍牛二娃的肩膀,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他經曆過,所以牛二娃此刻的情緒他能感同身受。
回安甯村的路上,牛二娃一直垂着頭,直到快到村子時,牛二娃才終于開口說話.
“時昭,安樂村的事情能不能先不要說?”
他看着時昭,眼睛紅着,眼裡有一絲灰敗,充滿了無助。
“好。”時昭答應。
“謝謝。”
牛二娃說完和時昭分開往自己家的方向去。
時昭收回視線,對着姜遇說:“芳芳姐是個好人。”
“芳芳姐....是牛二娃的姐姐嗎?”
很奇怪,姜遇仿佛感受到了一股情緒,這股情緒籠罩在牛二娃身上,也曾經籠罩在時昭身上。
他們說這股情緒叫憂傷。
時昭點頭,又重複了一遍:“芳芳姐真的是個很好的人!”
——晚上,牛家。
牛大寶見牛二娃一聲不吭,隻低頭扒着碗裡的白米飯,忍不住就開始數落起來。
“你看你多大的人了,成天就知道往外跑,你能不能學學你姐姐讓我少操點心。”
他說着眼神瞅了牛二娃一眼:“再過幾個月,你姐姐就要生孩子了,到時候我就當外公了,你小子也努力點早點成家讓我抱上孫子。”
牛二娃聽着心裡更加難受,他不知道該怎麼和他爹說姐姐已經不在了的事情。
不,誰都沒親眼看見,說不定姐姐還活着呢!
“啪”一聲,牛二娃把筷子摔到桌子上,起身就往外跑。
“你小子反了你,敢對着你老子摔筷子!你又跑去哪啊.....”
牛大寶在後面喊了半天,直到再也看不見牛二娃的身影。
安甯村的小路上,有兩個人影正等在路邊。
“時昭?姜遇!你們怎麼在這裡!”
牛二娃遠遠就看見兩個身影,跑近一看,可不就是時昭和姜遇麼。
“我就說他一定會去的!”
時昭看着不遠處的牛二娃笃定的和姜遇說。
姜遇笑了笑,突然,臉色一變,語氣也變得嚴肅起來。
“誰在那邊?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