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怪。”姜遇說。
“哪裡奇怪?”
“這個村死了這麼多人,可是我在村裡沒看見任何一個魂魄。”
時昭皺着眉頭,确實奇怪,“會不會都躲起來了?”
姜遇搖頭,“不會,現在是夜晚,再怎麼躲起來,我也能感受到,可是這裡沒有一絲魂魄的痕迹。”
“或許是都投胎了吧?”牛二娃雖不懂這些,但也聽說過人死後魂魄離體會去到地府投胎。
“安樂村的人都是死于非命,絕不會就這樣輕易下去投胎...”
時昭說完眸光看向姜遇,眼裡情緒複雜,“那就隻剩一個可能了...”
“他們的魂魄被人拘禁起來了!”
突然間,不遠處傳來一聲聲凄厲的哭聲,時昭隻覺得聽在耳裡耳膜咕咕作響,頭也開始發暈不舒服。
“這是鬼哭!你們□□受不了,快把耳朵都遮起來。”
姜遇站在時昭面前,伸手幫他把耳朵捂上,時昭隻能看見她的嘴唇一張一合,好像再說着什麼,他聽不見,他隻能聽到自己如雷的心跳聲,撲通撲通的。
一旁的牛二娃見狀也照做把耳朵捂上。
鬼哭停下,姜遇把手松開。
時昭的臉有些紅,他極不自然的往後退了一步,“是木村長嗎?”
“是他,他應該是遇到什麼事情了!”
三人互看一眼,往鬼哭聲音的方向跑去。
木村長站在倒塌的房子中,他的面前是一個很大的箱子,準确的說是一個被燒黑了的箱子。
箱子輕輕一碰就碎了,裡面蜷縮着好幾具已經被燒焦的孩童屍體。
他們緊緊的抱在一起,可能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在狹窄的箱子裡,結束了他們短暫的生命。
“喪盡天良!這人連這麼小的孩子都不放過!”
牛二娃憤怒的喊出來,為了不留活口,竟然放火燒村子!
“晚了,什麼都晚了,來的太晚了!”
木村長看着面前的箱子,嘴裡一直重複着,他僅剩的那隻眼睛裡曰曰流出東西出來。
時昭看去,那裡流出來的是血!
“是我,都是我害的,是我害了安樂村!都是我!”
木村長突然奔潰大吼道,他的身體也在此時發生了變化。
“木村長,你怎麼了?”牛二娃看見他這樣有些害怕。
隻見他青白的皮膚突然一下子爆開,他似乎無法接受眼前的事實,胸口砰砰砰的開始鼓動着,仿佛有什麼東西要破體而出。
接着他從嘴裡吐出一層層青色的氣出來,這些氣飄在空中組成一個巨大的泡泡,越變越大越變越大,逐漸把整個安樂村籠罩在裡面。
“怎麼變了!這是怎麼回事?”
安樂村的滿目瘡痍不見,屍體,廢墟通通都不見了,眼前呈現的是滅村之前的安樂村。
“小心點,我們被困在了他的回憶中!回憶中一旦受傷現實中也會受傷!”
牛二娃不敢妄動,小心的跟在時昭和姜遇身邊。
“這是木村長的記憶。”
在木村長的記憶中,安樂村還是那個安樂村。村民們見面會互相打招呼閑聊幾句,男人們打魚,女人們在家做飯,到處都充滿了小孩子的歡聲笑語。
随着記憶推進,牛二娃看見了他姐姐牛芳芳。
“姐!姐!...”牛二娃大聲喊着。
“沒用的,她聽不見,也看不見你。”
牛二娃閉上嘴,心情複雜的看着木村長記憶中的姐姐。
......
“村長。”
牛芳芳大着肚子在村裡散步,見到木村長過來熱情的和他打着招呼。
“你這肚子,再有幾個月就要生了吧?”
牛芳芳滿臉慈愛的摸着自己的肚子,“還有幾個月呢,這孩子鬧騰的很,估計是像他舅舅。”
木村長哈哈笑起來,“都說外甥肖舅,還真沒錯。”
牛芳芳笑起來,她一笑嘴角有一個很淺的梨渦,提起自己弟弟時更加開心。
“是啊,再有幾個月,這舅甥就見面了。”
牛二娃看着,心裡愈發難受。
“村長你這是要去哪啊?”
“别提了,村裡的王道長病了,眼看着明天就要祈福了,我現在得去外面再找一個道長過來。”
牛芳芳知道祈福是安樂村的大事,每年祈福都舉辦的很隆重,就是為了給小孩子和未出生的嬰兒納福。
“那你快去吧。”
木村長笑着和牛芳芳告别,往村外走去。
剛出村外,過安樂橋時,就在安樂河邊看見一個穿着黃色道袍的道士。
木村長忙喊道:“道長,請等一等!”
那道士聽見聲音停下腳步,轉身。
時昭他們也随着木村長的視線看去,待看清道士的長相時,時昭和牛二娃已經說不出話了,眼神裡全是震驚。
怎麼會是他!!!
這個道士....怎麼會是和他們一起上安甯山的那個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