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突然被挂斷,蔣婷婷有些慌神。
她也發現了對面那個男人和安殊亭的關系似乎并不單純,擡頭看了一眼四周,她迅速删掉通話記錄,若無其事将手機放回原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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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白回來的很快,面上看着也一切如常。
可姜琦還是發現了他的心不在焉,加上旁邊又有個心思不明的陸耀輝,他不免多問了一句:
“沒什麼事情吧?”
陸耀輝無語的看了姜琦一眼,就剛剛那通電話的意思像是沒事的樣子嗎?
他擡手朝服務員要了杯薄荷水推到餘白面前:“這麼多年你還是沒怎麼變,人活一輩子真沒必要事事較真。”
“不過你的那個對象真的靠譜嗎?總感覺你們相處就像兒戲一樣。”
“你看看,又是送貴重禮物,又是送車,錢花出去不少,可你們在現實生活中竟然沒有任何交集,這真的正常嗎?”
一串疑問下來,連一旁的姜琦心裡都打起了鼓,餘白卻隻是淡淡看了陸耀輝一眼:“他和你不一樣。”
那股直擊胸腔的情緒過去,面對陸耀輝的诘問,餘白反而開始擔心安殊亭,聽那個女同學的意思安殊亭缺錢,可他上次還是給自己買了那麼貴重的禮物。
陸耀輝面色讪然:“我當初也是逼不得已,而且我也遭了報應,過去的事情你就别提了。”
姜琦見他吃癟,冷笑一聲:“所以你現在是在幹什麼,跑出來惡心人嗎?”
陸耀輝拉了下凳子正面對着姜琦:“我難道說的不對,我也隻是關心餘白,姜琦,你對我公平一些,人難道犯一次錯誤就永遠不值得原諒?”
“你要是真的為他好,就不應該看着他繼續自欺自人。”
他當初為了還網貸騙餘白純屬逼不得已,後來警局也做了開除處理,可他又不是真的鐵石心腸,難道能眼睜睜看着這人再掉一次坑。
姜琦看着笃定誠懇的陸耀輝,終于沉默了。
陸耀輝都能看的出來事情,他不至于沒有一點警惕,可感情的事情哪裡就是那麼簡單。
他不再針鋒相對,陸耀輝松了口氣,見這兩人半天沒有決斷,不耐煩的拍了下桌子:“兩個大男人婆婆媽媽,現在去找他,親眼看一看怎麼回事不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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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車停在B市第三人民醫院門口的時候,姜琦這才慢半拍的反應過來。
所以現在的情況是曾經騙過餘白感情的渣渣前男友領着他們倆千裡迢迢跑過來抓餘白的現男友小辮子。
他偏頭看了一眼駕駛座上濃眉大眼的家夥怎麼都覺得這人不安好心呢?
陸耀輝就直接多了:“你說你男朋友在這裡工作,咱們現在上去打探一下不就行了,哪裡就至于自己在那胡思亂想。”
嘴上這麼說,可憑借曾經當警察時的職業敏感度,他基本肯定餘白這個男朋友有問題:
說話間他就要開門下車,被姜琦一把按住:“你裹什麼亂?”
姜琦看向餘白:“你說咱們現在怎麼辦?”
餘白沒有說話,摁下車窗,看着對面醫院進進出出的行人。
正午熾熱的陽光略過樹蔭落下點點斑駁徹底遮擋住餘白此刻的神色,他點燃一支煙夾在指尖,任由煙灰燃盡。
車裡的沉默壓的人喘不過氣,姜琦和陸耀輝此刻閉上嘴靜靜的坐在那裡,時不時通過後視鏡偷偷打量餘白一眼。
嗡!嗡!嗡!
驟然響起的來電提示音打破了沉悶的氣氛,餘白看着來電人顯示微微一怔。
半晌,直到通話即将自動挂斷,他這才垂眼,動作有些猶豫的按下接聽。
安殊亭:“餘白,中午好,今天有沒有按時吃飯?”
電話裡傳出一道含笑的男聲,是那種獨屬于年輕人的清越磁性,乍一聽仿佛春日暖陽般和煦,一字一句又有這自己獨特的節奏。
就算是性格粗爽的姜琦也被這人溫柔的語氣拂去幾分焦躁。
他餘光向後看了一眼,不知是不是錯覺隻覺得餘白眉眼的冷硬似乎都消融了許多。
安殊亭剛洗完衣服,抽了張紙巾擦幹手上的水,拉開凳子在桌前坐下。
聽到對面有淺淺的呼吸,卻半天沒有聲音,他試探的又喊了一句:“餘白,你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