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規則，殘魂必須以小白同境界的實力和你們對戰，若他戰敗或使用任何超出化靈境的力量，則小白勝。

殘魂聞言，表情頓時一僵，懵懂地看了眼自己身上缭繞的仙氣後才想起來有這個規定，臉上頓時露出了“怎麼會有人這麼壞”的驚詫。

“你算計我！”他直接炸毛，而你脫力地松開手中的神弓，隻是喘着氣用更大的聲音頂撞回去：“兵不厭詐！誰讓你笨！”

喊完你才感覺到身體的不對勁，凝聚在體内的真仙力量驟然散去，而以普通人的身體容納仙力的後遺症也随着力量消失猛地爆發出來，經脈仿佛撕裂般的疼痛倒是其次，最關鍵的是頭顱深處，那個可能是小白口中被叫作元神還是識海的地方，有那麼一瞬間仿佛被仙力泯滅一般，讓你意識全無，當場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徒留在死後被宣告成為輸家的白虎殘魂，面對滿地的狼藉手足無措——幼虎重傷倒沒事，喂點寶藥就好的事情不足為懼，倒是這個借他力量的人族，怎麼感覺連元神都消亡了？

虎爪用力撓頭，這還真是讓虎頭秃！

＊

一直到這場被載入八域曆史的雙石大戰落下帷幕，石昊都沒有在天空戰場外看到江缈的身影。

塵埃落定的那一刻，斬殺石毅，重獲至尊骨的喜悅仿佛都被沖散了一點，他腦中浮浮沉沉地隻劃過“江缈失約了”這一行字，而後名為輪回的上界修士趁亂殺出，強勢襲殺域使，小塔與六道輪回盤的殘身交手，一擊過後帶他迅速撤離天空戰場。又是一陣兵荒馬亂後，石昊才在銘紋境的虛神界街頭看到了風塵仆仆趕來的小白虎。

“石昊——你怎麼在這兒？你和石毅的戰鬥結束了？我來晚了？”

小白喘着粗氣扒拉上了他的褲腿，石昊低低地應了一聲，而後又将染上期待的視線投向了小白身後，以為能看到那個在酒樓裡與自己定下一月之約的女子。

但那條來路上空無一人，隻有幼虎遵守了約定——江缈從不是失信的人，更何況她一直與小白形影不離，隻一瞬石昊腦中就冒出了各種危險的畫面，促使他抱起小白問道：“江缈呢？她出事了？”

“啊？你怎麼知道？”小白呆愣愣地把兩隻前爪踩在石昊胸口，灰藍的眼睛眨巴兩下，随即就聽見石昊着急追問的聲音，抱着他的兩隻手也跟着用力搖晃起來，力道大到仿佛要把他腦漿搖勻。

“别别别、停——！你冷靜點，聽我說！”

在小白删繁就簡的話裡石昊終于理清了事情的大概：白虎殘魂與江缈一場大戰，借力的江缈雖然僥幸赢了，但她的身體根本承受不住真仙之力，導緻直到現在都還不省人事，尚在秘境昏迷，而小白也是今日剛剛蘇醒，一路緊趕慢趕才到虛神界見他的。

“秘境到底在大荒的哪個位置？待此間事了，我即刻便來尋你們！”

石昊不是被動等待的性子，何況那一戰僅從小白口中就聽得出萬分驚險，不親自去确認江缈如今的具體情況他根本沒法安心！

他甚至想過把江缈從秘境裡帶走，就讓她待在自己目光所及之處，再不分離。可一想到如今自己舉世皆敵的處境，這個念頭又隻能被他壓在心底，在最深處蠢蠢欲動，等待着未來某一天徹底的沸騰爆發。

而在尚且弱小的現在，饒是天資絕豔如石昊，面對這一切時也隻能一聲感歎。

他不想江缈以後過上族長爺爺說的每日擔驚受怕的日子，更害怕她會凋零在自己都不知道的角落裡，這從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可偏偏此刻的他還不夠強大，還沒有登臨此世的絕巅，在那些大教的聯合截殺下更是護不住她。

大世，大世呵。

極盡璀璨，天驕輩出，可如此輝煌下的黑暗，又有誰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