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要會會你這仙殿傳人！”見有人真敢朝你攻擊，石昊臉上頓時顯現怒容，神秘丹爐落入手中，徑直揮拳迎擊。兩人隔空交了一手，竟是不相上下，石昊暗自心驚于帝沖的人仙之力，而帝沖看着手心多出的一道微弱血痕亦是眸光閃動，雙方的眼底更是不約而同地染上一絲忌憚。

秦昊與那身伴金燈的男子對視一眼，知道周圍也有不少初代在窺視，而傳承骨牌卻不隻你手中這一塊，與其把時間浪費在這裡，還不如去尋另外的機緣，也能避免與你身後的傳承結仇。

“仙子勿惱，我等即刻便去了！”金燈男子依舊很有禮貌，行禮後便潇灑離去，而秦昊也抱拳躬身，随即劃破虛空遁走。至于要在這裡硬碰硬的帝沖，你沖他冷笑一聲，手指一點，獸潮頓時向他沖去，眼見他力敵金鵬狻猊，滅殺異獸兇禽，萬分神勇無敵的模樣，你也是但笑不語，掌中寶弓落入，弓弦張如滿月，金色的風雷箭矢凝聚，在長發狂舞之際一箭射出，一瞬間天地變色，風雲攪弄，箭矢化作奔襲的白虎，狠狠撞上了帝沖打出的仙王九封！

神光漫天，白虎戰人仙，帝沖滿心以為自己的對手隻有你，卻忽略了你身邊的石昊：隻見少年身化雷電，極速沖向仙殿傳人的身後，眼見其防禦薄弱，頓時毫不留情地一拳轟出，正中後心！

受此重創，帝沖頓時口噴鮮血，關鍵時刻手中虛空戰戟劃破虛空，他反手一掌人仙印逼退石昊，自己則借力退避入虛空，失去了蹤迹。

四周逐漸安靜，是觀望的初代退去了，你看着手裡的骨牌，心緒波蕩，忍不住微微咬緊了牙關，感受體内的力量一點點逸散。

“功虧一篑，讓他跑了。”石昊落回你身邊，看着帝沖劃破虛空的方向眯起了雙眼，戰意未消，你卻突然洩了力，坐在地上不住地大喘氣，感覺自己累得仿佛要死。今日又是借大道力又是借人力，借力時間已然耗盡，不然也不會讓他有機會遁走虛空。

“窮寇莫追，且留他幾日性命，你的修為畢竟還沒到尊者大圓滿……咳咳、咳咳咳！”你大概是吸了口涼氣，喉嚨發癢，借力結束後的普通人身體頓時猛力咳嗽起來。仿佛要撕心裂肺的咳嗽聲聽得石昊一驚，連忙取來靈泉水喂給你，等你平息下來後第一時間就帶着你離開了這片密林，尋到一處隐秘的小洞府暫作安置。

眼見外界的天色慢慢暗了下來，石昊封閉了洞府的入口，又從你包裡取出那扇熟悉的雕漆屏風立在洞府的中間，把整個空間一分為二，告訴你他就在隔壁修煉，讓你安心休息。

你側躺在被窩裡，背對着屏風，聞言輕輕應了一聲，在黑暗中閉上了雙眼。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累了，明明房間裡還有一個男人在，今晚的你卻睡得莫名的沉。

是因為重傷帝沖讓你緊繃的神經放松了嗎？還是因為那個人是石昊？

——真奇怪啊。

＊

聽到屏風另一邊傳來的逐漸安穩的呼吸聲時，石昊緩緩睜開了眼，自屏風後轉出，一路無聲地來到了江缈的床邊。

修士的五感本就超凡，洞府裡的這點黑暗根本無法阻攔石昊的視線落到床上隆起的那小小一團上。江缈的睡相比起在下界時要好了不少，至少沒有再把腦袋塞進被子裡，此刻她雙眼閉合，睡容恬靜，灰白的長發散落在枕頭上，仿佛石村冬夜裡的雪，清冷蕭瑟。

被子下的軀體側躺着蜷縮，隻占了床鋪的一點位置。這依舊是很沒有安全感的姿勢，昭顯着這具身體的主人即便在睡夢中也無法安然入睡。半年多的逃亡令她連睡覺下意識地都在保護自己，不把脆弱的心髒部分暴露出來。

“你對仙殿執念太重，乍見帝沖，神迷智昧，若長此以往，必生心魔。”

魔女的話在石昊腦中回響，他垂眸注視着江缈的睡顔，下意識地伸出手，指尖拂過少女散落的長發，落在她的側臉，輕輕摩挲。

瘦了好多……

溫熱的指腹與細膩的肌膚相觸，石昊卻生不出半點旖旎的心思，他的視線一點點描摹過地球人的五官，直到此刻想起白天她那因仇恨而失神的眼眸時，仍舊能感到心髒殘餘的一陣抽痛。

是他還不夠強大，無法為你根除心病，才害你執念難消。

“江缈……”他低低地一聲喟歎。

情至深處，黑暗中的少年俯身，遵循心意将雙唇點在了少女微涼的眼角，憐惜而克制，卻是一觸即離。

不會再有下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