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畫面不合時宜的闖進唐阮的腦中。
比如說上輩子曾經看過的那些小說,又比如說小姐妹分享的帶有‘顔色’的漫畫,甚至還有那些偶爾誤點進去的,超級露骨的廣告。
這些畫面充斥着她的腦海,讓她整個人像是一隻煮熟的蝦子一般,隻知道把自己蜷縮起來。
四爺垂眸,腿間之人從頭到脖子全都紅通通的,豔麗的像是枝頭的石榴花。
這樣的美麗的花兒就該摘下,插進名貴又漂亮的瓶中,貯藏在金子打造的屋中。
屋子裡寂靜一片,隻有陳朗的聲音,“貴人可是對這安排······不滿意?”
大哥和父親都極為重視的貴客,他自然不敢怠慢半分,隻是說了這麼長時間卻沒有絲毫回應,難免讓人心驚膽戰。
同樣心驚膽戰的還有唐阮,她停住鑽回案下的動作,既怕這垂順的絲綢帷幔晃動顯露出她的痕迹,又怕端坐在椅上的男人開口暴露她的存在。
一時間,她既不敢動,又不敢說話,隻拿眼睛望向他。
四爺微微一頓,倚在他腿間的人隻露出光滑的額頭和圓溜溜的大眼睛,下半張臉被黑藍色暗紋布料擋住。
乍一看,會讓人誤會她正将臉埋在他的腿上。
四爺手指微縮,不動聲色的往後靠去,拉開二人之間的距離。
誰知,随着他的動作,腿間堆在一起的布料全數松展開,那難以被目光穿透的布料,輕易的被呼吸侵入。
熱熱的、帶着濕意的呼吸,噴灑在毫無防備的皮膚上,點點酥麻從尾椎骨陡然起身,從脊背到後頸,整個身體都不由自主的緊繃起來。
連虛放在案上的手掌都猛然攥成拳,而後,又慢悠悠的叩在桌上。
“無事,晨間有一隻調皮的小貓兒進來了”,四爺垂下另一個手臂,當着衆人的面,用指尖将桌下那光滑的額頭往外推。
唐阮幾乎被推了個倒仰,連忙抱住身邊的大腿。
完了!
果然,帷幔泛起了層層漣漪,連站在堂中的陳朗都看得一清二楚,他焦急的道,“莫不是那貓兒還未走····”
他連忙往外喊,“巧雲,巧雲,還不快将貓趕走”。
話音未落,屋外已經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瞬間,唐阮的心幾乎跳到了嗓子眼。
短短幾秒,像是過了一輩子。
幸好有人出言攔住了那腳步,“陳二少,主子的事兒就不用咱們操心了”。
正是那個怪怪的下人,唐阮松了口氣,沒想到他人還怪好的嘞。
陳朗仍不死心,“貴人您不知,我這丫鬟最是體貼伶俐,留下給您端茶倒水、鋪床疊被都是頂好的”。
欸?這是什麼意思?
唐阮聽懂了,這是來了競争對手!而且,還是那個讨厭的巧雲!
想到這裡,她更加用力的抱住了懷中的大腿,用眼神傳達自己的意思。
不行!不要!不可以!
許是眼睛大,顯露出來的情緒格外明顯,四爺輕易便明了她的意思。
隻是·······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興味,将即将脫口的拒絕咽入腹中,不置可否的點頭,“那就留下來罷”。
偶爾看小貓亮爪子也不錯。
唐冉清楚明白的在他的眼中看見一絲笑意。
他絕對是故意的!
她磨着後槽牙,新仇舊恨瞬間同時湧上心頭,頭腦一熱,抱着懷裡的大腿就是一口。
嗷嗚。
咬死這個大壞蛋,在她面前當正人君子,原是在裝模作樣,轉頭就收了個侍女。
唐阮越想越氣,牙齒也更用力,甚至用尖銳的齒尖去研磨暗紋綢緞下覆蓋的血肉。
她呲着牙,口中的唾液潤濕了布料,抵在其上的舌尖嘗到了一絲冷冽的木質香味,還有一股淡淡的鐵鏽味傳來。
是血!
她一驚,蓦然松開牙齒,擡頭隻見端坐在太師椅上的人正默默的看着他,眼神古井無波,隻有腿心慢慢的慢慢的鼓起來。
呸,流氓。
嗖的一下,唐阮縮回案下,有帷幔的阻擋,桌下自成一片天地,讓人看不見她臉上的飛紅。
桌下之人平複着自己的呼吸,外間的人還在孜孜不倦地奉承着,“幸虧由您,若不是您在江南坐鎮,這些宵小之徒不可能如此幹脆利落的招供,更不可能收繳如此多的白銀”。
四爺垂眸,緩緩吐出胸口濁氣,“奉承的話便不必了,先去辦事罷”。
屋子裡齊齊傳來應聲,然後是腳步走動的聲音、關門聲,最後,恢複到全然的寂靜。